?”
滅燭鬼王的怪笑聲戛然而止。
顯然,他聽得到嶽棠所說的每一句話。
“放肆。”
滅燭鬼王怒斥。
一個小小的巫儺,竟敢在言語間對天帝不敬。
“你覺得,本王在信口胡言?”滅燭鬼王陰森森地問。
“豈敢。”
嶽棠控制著屍兵軀殼從地上爬起來,他捏著拳,看起來像是要把滅燭鬼王揪出來一拳砸扁那個瘤子。
嶽棠甚至分不清這種憤怒,究竟是自己的,巫錦城泥人的,還是這個活了的軀殼。
但嶽棠知道自己還保有理智。
他沒有、也不可能被滅燭鬼王那些挑撥離間的話說動。
“空口無憑,鬼王應當拿出更多的證據。”
“證據?哈哈!”
滅燭鬼王狂笑不止。
這處密封的空間儼然出現了無數個重疊的黑影。
只要看一眼,就會感到心慌意亂,神魂動搖。
嶽棠偏過頭,雙拳抵著牆面,彷彿憤怒到了極致。
滅燭鬼王終於笑夠了,他磨著牙齒說:“巫錦城肯定對你們說,他前世是劍修,可惜啊,你們南疆地處偏僻,你們這些魂魄長年累月地泡在血池裡,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這才讓他輕易矇混了過去。”
嶽棠不語。
滅燭鬼王傲慢地說:“你能遠來楚州,拉攏這裡的凡人修士,必然聽說過瀚海劍樓。瀚海劍樓為了尋找當年失散的門人,足跡遍及九州,這一千年來,他們對所有劍修的訊息瞭如指掌……尤其是那些元嬰期以上的劍修,就沒有他們不知道生平的,比我們地府的訊息還快。你猜這裡面有沒有一個劍修,能跟巫錦城對得上?”
滅燭鬼王似乎很喜歡看嶽棠憤怒到顫抖的模樣。
嶽棠確實憤怒,不過沒到那個地步。
他要拖延時間想辦法脫身,還想從鬼王嘴裡騙出更多的內幕。
“我會去找那些劍修!”嶽棠厲聲。
“呵,那麼你就會發現,巫錦城沒有師門,也沒有修士認識他。”
滅燭鬼王說著,他猙獰怪異的身影拉成了長長的一條,投射在小院上方。
這片空間彷彿成了一個球形,鬼影扭曲著覆蓋著半弧形的天空。
就連那個瘤子也像放大了無數倍,原本是細縫的眼皮掀開,獨眼像一個發光的紅色燈籠,森森地俯瞰下方的嶽棠。
“巫錦城說,他前世是一個劍修,但是這事沒人能證明得了。”
“不可能,他叫什麼名字?”
“怎麼,他連名字都沒有告訴過你們?連捏造一個都不肯啊!”
瘤子不遺餘力地繼續詆譭:
“還有嶽棠,本王心情不錯,可以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所謂的預言中人,是一直在變化的。”
對,千年前是瀚海劍樓的那位大師兄,這事嶽棠早就知道了,可他必須維持驚愕的神情。
還好屍兵軀殼本來就僵硬,呆板一點並不奇怪。
“你說什麼?嶽棠不就是預言裡的那個人嗎?”
“或許吧。”
瘤子陰沉沉地說,“三千年來,神光鏡監督三界,這預言中人嘛,沒有一百那麼多,三十來個還是有的。不過他們幾乎都死了,沒有死的也不足為患,只有這最後一個……這個很棘手啊,本王承認,他很會躲藏。”
“是你們無能。”
“是嗎?你真的認為,掌握生死簿的地府,掌握神光鏡的天庭,找不到一個區區的普通凡人?”
瘤子陡然膨脹,本來像一層扁平的影子映在天上,現在忽然填滿了眼前整個空間。
紅色的獨眼變得比整個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