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麗塔把露西安置出去,然後房間裡就剩下兩人和愛德華手中的孩子。
“小姐,您見多識廣,不要和露西一般見識。”
博爾齊婭只覺得一向行事嚴明的老管家也在為露西開脫:“我知道你認識她很久,但是這不是原諒的理由。”
“不,小姐,這只是每個女人都會犯的錯,尤其是露西這樣的。她沒有社會身份,自然沒有見識,她抵抗不了老爺這樣的男人。她雖然不比你大幾歲,在面對異性的時候卻遠沒有那麼老練,她犯了個常見的錯誤,但是她也要付出代價,也許這個代價要延續一輩子。”
博爾齊婭的怒氣彷彿戳破的皮球般,她無力地倚在椅子上。
這些女人,一個又一個,為了托馬斯前仆後繼。
早前的那個家財散盡、生死不知,如今,一個早早毀了自己一生,而安娜正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愛德華的話卻也點醒了她,如若不是多活一世,她又比露西好上多少?
女人真要看破,必先付出極大的代價。
恰在此時,麗塔在外敲門:“小姐,夫人醒了。”
第17章繼女與繼父的交易
安娜與其說是清醒了,不如說是一直徘徊在半夢半醒間。大多數時間都是博爾齊婭在負責陪床,因為托馬斯還有生意要料理。看著安娜整日躺在床上夢囈卻不見神智清明的樣子,博爾齊婭心急如焚。
尤其是兩週的聖誕假期已快過去一半,如果安娜再不痊癒,博爾齊婭又怎麼能放心回到霍格沃茲?
然而擔心之餘,有些心情卻異常微妙。博爾齊婭已經很久不見母親這麼平靜安然的樣子了,這或許說不定是種幸福。她在一個不能專一的丈夫身邊過了太久患得患失的日子,為了偶爾得到的一個微笑而欣喜若狂,又為他的不忠而傷心欲絕。
現在這樣躺在床上,什麼都不要想,不用煩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聖誕節後,雪又下了四天,安娜的臉色比地上的積雪還白,雙頰卻時不時泛著高熱的潮紅。
那天事情發生後,垂頭喪氣的托馬斯和沮喪失落的博爾齊婭一直在房間外面等到下半夜,才把醫生盼出來。由於安娜當時的情況實在太悽慘,身下的出血止也止不住,整個人都快凍成了一根冰棒,沒有人再敢貿然移動,只能從聖芒戈把醫生請回家。
霍姆斯醫生是產科方面的權威,仍然沒有辦法在如此惡劣的條件下保住胎兒。尤其是托馬斯才看了一眼護士手中血肉模糊的東西,就捂著臉頹喪地重重跌在沙發裡。
博爾齊婭要比他清醒得多,至少她記得關心母親的身體。
因為月份比較大,安娜的身體受了極大的損害,傷口癒合得不好,由於受涼和感染的緣故一直高燒不退,霍姆斯醫生很擔心再這樣燒下去病人會轉為肺病,叮囑家屬一定要盡力服侍,配合治療讓熱度趕緊退下去。
而令聖芒戈的醫療人員難以問出口的是,這個布萊恩家到底鬧出了什麼事情,以至讓一個還有三月就能安產的孕婦落得這樣的下場。
這不由讓人心懷揣測和輕視。
托馬斯沒指望這事情能瞞住,因此他更要出去活動關係,維護自己的顏面,博爾齊婭孤零零地照顧著安娜,心裡有苦難言。
她最怕安娜醒來失望的目光,如果她還心心念唸的是自己的丈夫的話。
第五天的時候安娜醒來了,博爾齊婭事後想也許她是做了整整幾個夜晚的噩夢,不然不會那麼瘋狂。
因為實在太累,她在床邊打了個瞌睡,直到在不安的睡夢中感覺到不對勁,抬起頭就正看到安娜幽黑的,因為病重眼眶已經深深凹陷的雙眼。這時她已沒有那種楚楚動人的風姿,反而透出一種強烈的玉石俱焚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