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之間的這點齷蹉,不過她不說,就不代表沒她的態度。如今她讓劉才家的回來,就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
待到了下午,謝明嵐讓人去庫房裡頭取一套青花瓷器具的時候,便出了茬子。那庫房的人說,若是取東西得取了夫人的對牌過來。
謝明嵐雖稟過蕭氏,可卻沒拿回東西來。於是她又急急地去蕭氏的院子,只是過去的時候,正碰上蕭氏午休,她只得先回去。
待她再估著時間過去後,蕭氏倒是醒著,聽她要對牌,便讓丫鬟去拿。
旁邊的秋水正端了茶盞給蕭氏,一聽蕭氏要對牌,便脆生生地說道:“太太,這對牌素來是劉嫂子保管的,不過太太不是惱了她辦事不經心,讓她回去反省去了。”
“我倒是忘了這事,那這對牌如今可還是在她身上,”蕭氏慢悠悠地問道。
而原本筆直坐在蕭氏下首的謝明嵐,此時耳朵發燙,連眼睛都憋得有些紅。不過她到底心性不是九歲的小女孩,她的背貼著後頭冰冷的椅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面。
秋水回道:“太太只是打發劉嫂子回去反省,又沒說要免了她的差事,這對牌自然還是放在她身上的。”
“好了,你只管派人去找劉才家的要,只說是我要的就行,”蕭氏吩咐。
此事謝明嵐起身,微微福身表情恭謹地說道:“謝謝太太,都是女兒不懂事,讓太太費心了。”
“你說的本就是對,她劉才家的再有臉面,也不過是個奴才罷了。你是咱們謝家正經的姑娘,可不能委屈了你,”蕭氏不鹹不淡地說道。
可是她這話卻讓謝明嵐臉又赤又燙,這大戶人家規矩大,不僅要孝敬長輩,就連長輩身邊的阿貓阿狗都是給臉面的。更別提象劉才家這樣的,是蕭氏跟前得力的管事媽媽,如今謝明嵐罵了劉才家的,無疑就是打了蕭氏的臉。
這對牌的事情雖小,可卻讓是謝明嵐明白。你雖是謝府的正經姑娘,可要是想用這府裡一個杯子一雙筷子,都得經過我的同意。
也就謝清溪這會不在,不要又要跪倒在她孃的石榴裙下了。
謝明嵐離開的時候,脊背挺的格外地直。
******
謝家小姐設的宴席,可是蘇州官宦家的小姐們爭相要參加的。不過因著謝明嵐是詩社的成員,這會又是以詩社的名義開的詩會兼賞花會,所以她下帖子請的都是詩社裡的成員。
不過這些入了詩社的姑娘,不管是家裡頭還是親戚家自然也有沒入詩社的姑娘。於是一張謝家發出來的帖子,即便只是一個庶女設的詩會,都讓蘇州的貴族小姐們趨之若鶩。
今日謝明嵐和謝明芳打扮地都格外的鮮亮,兩人都將各自最好的首飾帶上,只不過謝明嵐打扮還是往清雅貴氣上靠,這明芳的打扮就是富貴堂皇了。
謝清溪倒是沒怎麼打扮,只穿了尋常的衣服,不過首飾卻很貴重,只因謝清溪的首飾用料都是頂頂好的,首飾上嵌的寶石有蓮子那麼大。
這會宴席就擺在謝家的花園裡頭,因著如今也是十月份,快到了入冬的時節,所以便放在臨水的花廳裡。不過臨水的建築是兩層小樓,所以這次宴席是擺在兩樓上頭,此事各位小姐的位置早已經佈置好了。
只見每個圓桌上頭,都是擺著清一色的青花瓷器,這樣一整套的器具,不僅看著精緻便是價格也是不菲的。這樣一整套東西,可不是處處能見著的,若是尋常官員家得了一套,只怕是來了貴客才能用上。
不過謝家只是小姐開個詩會,便能將這樣好的一整套器具拿出來用,可見謝家確實有些底蘊。
謝清溪到的時候,其他三位姐姐都已經來了。謝明貞倒是一如既往貞靜的打扮,整個人站在那裡,還真合了那句,人淡如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