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指著湘西至衡陽的道路,再指指湘西至長沙的道路:“據夏儉和他手下的弟兄們報告,整個湖南的鴉片販子通常走這一南一北兩條道,南邊現在走不通了,只剩下咱們北面這條道,走銅鼓到九江銷往江浙滬地區。夏儉甚至大膽地推測,如果是鴉片商隊的話,敢在這個時候出來的,很可能與湘軍程潛的第六軍有關,否則誰也沒有這個膽子。”
安毅細細檢視地圖,冷靜思考一番,抬起頭低聲問鬍子:“你有何建議?”
鬍子微微一笑:“不管是誰,咱們都去湊湊熱鬧,先在暗中盯著,如果行的話咱們就來個黑吃黑,這些想要伏擊的人不是土匪就是地方武裝,打好了能得到俘虜,趁機擴編咱們的隊伍,打不好也沒關係,反正咱們今後一直向東打,打完誰也不回來了。退一步說,就算是友軍私下裡販鴉片,咱們也不能讓友軍吃虧啊!要是能幫幫友軍的忙,說不定今後咱們能借機搭上關係,和他們一起把買賣做大,就像你常說的:廣開財路共同富裕。”
安毅哈哈一笑:“咱們想一塊兒了……五組的弟兄們有何訊息?”
“還沒有,我已經派出四組去協助向西南方偵查的五組,配上了四匹快馬,夏儉也親率從西北方向返回的一組前往西南八公里外接應,一有訊息就會快馬來報,用不了四十分鐘。不過按照我的推算,那兩夥人就算要打伏擊,也是明天早上的事。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商隊再多的人馬也不敢走上通往七寶山的山間馬車路,極有可能在明天拂曉或者明天上午才會透過,甚至是明天中午,我押鏢那幾年走慣了,知道這裡面的艱險。”鬍子的佈置和考慮非常詳細。
安毅想了想收起地圖,讓冬伢子搬來飯菜一起吃完再說,在沒有進一步訊息的情況下只能耐心等待。
果然,晚上九點十分夏儉返回報告:“一個多達一百二十多匹馱馬的商隊,在七寶山以南八公里的滿房彎紮營,三百餘人清一'色'的長短槍配置,還有兩挺輕機槍,儘管沒有穿軍裝,但一看就知道是當兵的人。由於對方防備森嚴,手下弟兄不敢接近細查,只能在兩三公里以外用望遠鏡悄悄檢視,從馬背上貨物的外表和形狀來看,可以肯定是鴉片。目前四組的弟兄正在監視滿房彎方向,五組的弟兄監視梭子谷方向,有情況隨時回報。”
鬍子微微一笑:“果然如此,估計就是第六軍的人馬,只有他們離咱們最近,又跟咱們一起同屬總司令指揮的中路軍,知道咱們行進的方向和到達的位置,所以才敢在這個時候過來。”
“不錯!這幫人常年都走這條道,我甚至懷疑他們與銅鼓方向的鄧如琢部方鳳祥師的第十五團暗中勾結,或者與銅鼓地方的某個豪強長期合作,所以才敢這麼大膽。大家想想,一百二十多匹馱馬,就算是普通的雲貴煙土至少也是兩萬五千斤,按最低市價摺合大洋就是七十五萬左右啊!老天,足夠一個正規軍一年的正常開銷了……”安毅大為感嘆。
夏儉上前一步:“兩位大哥,小弟有這樣的猜測,如果真是第六軍的人,他們一定認為咱們工兵營在一兩天之內無法修好這兩座橋,所以想搶在咱們前面一兩天,快速透過東面三十四公里的張坊鎮,過了張坊鎮就是江西的地盤了,道路寬敞好走很多了。”
鬍子和安毅同時走向地圖,檢視片刻相繼點點頭。
安毅轉向夏儉:“如果最後的情報能進一步證實的話,你估算一下,咱們一連加上機炮排的六十五名弟兄,能在多少時間內能繞過七寶山北面這十三公里的羊腸小道,趕到梭子谷東面谷口?”
夏儉估算片刻:“要是一連和營部機炮排的老弟兄,最多三個半小時足夠,今晚的天'色'不算黑,彎月亮明暗正好,這種夜路很好走。”
安毅再與鬍子商量片刻立即拍板:“咱們就幹他孃的一把!鬍子去調集人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