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科長、鄧老師,對不起,我來晚了。”
四方臉龐一表人才的張弘銘握住安毅的手,搖頭苦笑了一下,高挑美麗的鄧若瀅低下頭望著地面,沒有與安毅握手,似乎在情緒上頗為激動和牴觸。
安毅毫不在意,坐到董澤川身邊,低聲交談了幾句,抬頭望向龔茜,輕聲致歉:“對不起,大姐,這次給你添麻煩了。”
龔茜微微搖頭沒有答話,拉了一下仍然站著的鄧若瀅,把她帶到自己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安毅轉向張弘銘,不住搖頭:“張科長,林蔚將軍至今都還不知道,他向我極力推薦的濟世之才,竟然是他堅決要打倒的'共產'黨員。五個小時前我在南昌行營碰到他,他見到我很驚訝,攔下我說了好一會兒話,問我怎麼不在雲南陪著國際組織和英國外交官員處理中緬邊境軍事調停行動,最後還問起你近況如何?我對他說,你的妻子鄧女士父母病得厲害,想離開敘府返回崑山照顧老人,林將軍非常遺憾,說實在太可惜了,否則以林科長的大才和品德'操'守,絕對能在欣欣向榮日新月異的川南幹出一番大事業來。”
張弘銘有些驚訝地看著安毅,鄧若瀅也抬起頭,望著自己故意疏遠其實心裡非常欽佩的年輕將軍,細細回味安毅剛才說的一番話,對安毅這麼快就飛赴南昌並與自己的表叔林蔚見面,感到異常震驚和慌'亂',緊張地猜測安毅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弘銘看到安毅給自己倒酒,連忙站了起來,一把搶過安毅手裡的酒瓶,給每一個人斟滿酒,端起酒杯,感動地說道:
“司令,說句心裡話,弘銘從不後悔在司令和董先生麾下做事,你們……你們與國民黨反動派和其他軍閥不一樣,你們具有強烈的愛國心和高尚的道德情'操',能與你們一起為川南人民的幸福努力了近兩年,弘銘感觸萬千,受益匪淺。
“還有龔院長,很早以前我就聽說過龔院長的善良與開明,聽說過龔院長在淞滬抗戰期間被日本間諜劫持的經過,非常感佩龔院長和司令之間的深厚親情,你們……你們為了這個國家和民族,貢獻良多。
“還有……還有就是司令在北伐期間和勝利之後,對各黨派一視同仁的友好態度,對無數愛國青年的激勵與支援,還有司令屢屢拯救我黨幹部的恩德,還有與工農紅軍之間的秘密貿易,這一切,都證明了司令、安家軍將士和川南各級'政府'的開明與寬仁,包括今天把弘銘和妻子若瀅揪出來,弘銘都沒有一點兒的怨恨。
“在此,請允許弘銘以這杯酒,表達自己心中的感激和遺憾之情,行嗎?”
安毅沒有想到張弘銘竟然這麼爽快,不由自主地望向董澤川。
董澤川微微點了點頭,轉向自己曾經的得力手下,傷感地長嘆一聲,站起來端起杯子,動情地說道:
“弘銘老弟,雖然你我信念不同,但是我很欽佩老弟的為人和胸懷。其他的就不說了,來!幹!”
張弘欒感激地對著上司董澤川鞠了一躬,雙手舉起酒杯,與董澤川輕輕一碰,再禮貌地與一同站起來的安毅和龔茜碰杯,仰起頭將辛辣的烈酒一飲而盡,亮出乾涸的酒杯,眼裡爍爍發光。
董澤川滿臉漲紅地坐下,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難過地直嘆氣。
安毅淡淡一笑,向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張弘欒亮出杯底,放下杯子緩緩坐下,感興趣地望著相互凝視的龔茜和鄧若瀅二女。
包廂門“篤篤”響了兩下,緩緩開啟,氣喘吁吁的小杏花一步步走了進來,望了一眼義父安毅和大龔茜,很快撲到驚訝莫名、眼珠發紅的鄧若瀅懷裡,抽泣地問道:
“老師,你幹嘛要走啊?為什麼不先說一聲啊……同學們都不知道老師要回老家去了,要是知道了,該有多難過啊!你走了,誰來當我們的班主任?誰來教導我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