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可以打消了”李宗仁說罷,搖頭嘆息。
“兄長,今日之事當初已有預見,何必耿耿於懷呢?事變次日,我們收到我部西安辦事處主任劉仲容的電文,曰‘此間兵諫,想已見張、楊之通電,今後實際救國大計,正待共商,丞盼副座能乘機來此,共策進行’時,不就定下了靜觀審慎之態度,沒有主動參合進去嗎?當時擔心的,正是怕委員長身存歸來,對我桂系展開手段報復嗎?如今大局已定,我們不但沒有幫助張楊迫害委員長,反而積極響應安毅的呼籲,通電主張和平解決西安事變,估計在委員長心裡掙了不少印象分,正好以超然的態度笑看此事。”白崇禧安慰道。
李宗仁再次嘆了口氣:“還是不甘心啊,若是蔣介石死於亂兵之中,天下大亂,我們就可以出兵廣東,佔據福建、江西,如此大業可期,但是現在,依然得憋在廣西,不能絲毫動彈,想想就讓人不舒服。”
白崇禧笑了笑:“若是委員長身死,我們也很難重現當日桂系的輝煌了,如今中央軍一支獨大,不管是哪一部佔據廣東福建等地,都不是那麼好相與的,況且還有安毅佔據長江上游虎視眈眈,誰敢輕舉妄動啊?”
李宗仁想了想,好奇地問道:“健生,你說說看,怎麼會有安毅那麼個傻子?若是委員長出事了,他可以名正言順地舉起討伐大旗,一舉拿下四川,佔領陝西,隨後從宜昌順江而下,佔據兩湖、江西不在話下,以他和江浙財閥的良好關係,甚至江浙歸附問鼎中央也不無可能,他怎麼就坐視那麼好的機會,乖乖地替老蔣賣命呢?”
白崇禧苦笑一下:“我也看不透這個人,若是我有這麼好的機會,不管怎麼樣也要搏一下,可他倒好,竟然會拿下何應欽,為國共和談創造一切有利條件,看不透啊”
一直靜靜聽著沒有說話的黃旭初道:“安毅絕對不是一個不思進取的人,否則他何來今天的實力和地位?我覺得他早就看清楚了形勢,就算是不插手,委員長很可能也會平安歸來,只不過他加速了這種和解的趨勢。自從蘇俄表態後,**方面很快轉變了立場,當初朱毛可是主張公審委員長的,但現在顯然他們已經放棄這麼做了,一切都圍繞著和平談判展開。而南京方面,雖然何應欽暫時佔據上峰,但我們不要忘記了,打仗就是打錢,江浙財閥可是清一色支援委員長的,若是他們卡住了後勤補給,然後再誘惑軍中大將,主戰的何應欽就會面臨被架空的命運,和談也有希望展開。總之,安毅這回做得很是巧妙,恰恰是在何應欽勢力最膨脹的時候出手,後發制人,一舉拿回了主動權,給人一種擎天柱的感覺。這個時機把握得太巧妙了,估計老蔣回來,又得給他升官晉銜了。”
陳志標猶豫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想安將軍更多的是考慮到北面日本人的威脅,才放棄如此大好的機會的。我們都知道,參謀總部第四廳實際上只接受安毅的領導,安家軍中也從來不缺乏好的情報人員,估計張學良和楊虎城身邊少不了潛伏有安毅的人,若是他真有野心,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派人幹掉委員長,然後嫁禍給張學良楊虎城,隨即以報仇雪恨為藉口,正大光明地爭霸天下,誰也拿他沒辦法。
“可是,中國一旦亂起來,沒有個三年五載,很難重新統一,那些手握重兵的中央軍將領和地方軍閥,誰願意乖乖地放下手中的權利?不說別的,我們桂軍就不可能,何健、閻錫山、宋哲元、韓復渠他們也不可能願意屈居於一個毛頭小子之下,到時候肯定是戰火連天。一場場大戰打下來,誰將得利?只能是日本人所以,安將軍才會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繼續向委員長表示自己的忠心,以謀取更大的信任和權力”
黃旭初和李宗仁連連點頭,白崇禧也滿是深思之色,沉默了好久,才道:
“志標長進很大啊,把安毅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