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沒睡著呢。電話一響,披了件衣服就起來接電話。
“常老師,快來快來,咱們有點事。”吳國樺說這話的時候,難免有點心虛,喝酒的時候壯了慫人膽。這會小風一吹,是有點醒了。不過已經被逼到這份上,那就一條道走到黑吧,不然大家把頭剃了不是白剃了。
“怎麼了啊?”老太太是完全醒了,嚇醒的。這班主任就跟大家長似的,其實更像個師傅,對著一幫小弟子,雖然愛憎有別,不過情分不變啊。徒弟們出點什麼事兒,那還不得提心吊膽的。
“您來排練室就是了。”吳國樺掛了電話。衝幾人點點頭,“趕緊的。準備好。”
一幫人架著趙丹峰,裹挾鄧焯跑回九六班排練室,安排了一番。排排坐吃果果坐好了,四下安靜,只有趙丹峰細微的鼾聲格外刺耳。
黨浩拉了拉吳國樺,“班頭,咱們是不是把趙丹峰給坑大了啊。”
吳國樺擺擺手,“有句話你聽過沒有?”
“什麼話?”黨浩看著趴椅子上跟死屍一樣的趙丹峰,覺得現在沒有話能消減自己心中越發燃燒的恐懼感。這個恐懼感,不光是逼宮老太太,還有公主隱約的身影帶來的威懾。
“能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吳國樺握握拳,跟自我鼓勵一樣。
鄧焯哭喪著臉,“師兄,你們可再別說了,說的我這心裡一顫一顫的,比藝考三試都恐怖。”
那可不,師兄我心裡也是一跳一跳的,這玩意可比三試恐怖多了,不是一個等級,幾個人心裡默想著。
聽著一陣腳踏車鈴鐺聲,黨浩跳了起來,“老太太來了,關燈!”常麗來學校都騎腳踏車,那鈴鐺聲就跟訊號似的,聽著鈴鐺聲就知道是來了。
瞬間,九六班排練室安靜了下來,透著月光,就看著幾個青皮閃著幽光,倒是別有一番情趣,跟恐怖小說裡午夜教室似的。
老太太噔噔噔上樓的聲音在寂靜的樓道里格外清晰,要說老太太身體也是真棒,底子好,平時也沒三高什麼的毛病。沒事兒也愛唱個戲,票友群裡玩一玩,一展身手,讓小老頭們奉承幾句。幸虧平時鍛鍊有術,在開啟門的一瞬間,老太太才沒捂著胸口,抽抽著倒地。
雖然沒被嚇死,也被嚇了半死,就看著幾雙眼睛眨巴著看著自己,能不嚇人嗎。趕緊按下點燈開關,眼前一亮,跳起來就罵,“找死啊是不是!活夠了是不是!小兔崽子。”
作勢就要打,抬起手來,就沒放下。剛才是嚇著了,沒看清,這會兒瞅清楚了,“這怎麼全禿瓢了啊。”
吳國樺笑嘻嘻說著,“咱們又商量了一次劇本的事情,趙丹峰說,覺得還是《靈魂拒葬》好,我們一想也是,就先把頭髮剃了,演戲時候也省事兒了。”
趙丹峰!老太太心中閃過那麼個臉來,定睛一看,好嘛,這不正趴椅子上玩冬眠呢。踢了踢椅子,趙丹峰順勢溜地上,繼續趴著呢。惡從膽邊生,就想踹幾腳,沒事兒找事不是。想想還是忍住了,欺負個醉酒漢不算本事。拽著吳國樺耳朵就是一陣罵,直罵的吳國樺真是後悔考中戲了才放下手。
“演吧,演吧,演不好你們就等著給我留級!”老太太擱下狠話,甩袖子正準備走呢,餘光瞄到一旁存在感弱要死的鄧焯。皺了皺眉頭,“你哪個班的?”
“九…九…九…”鄧焯楞是不想把那個八字吐出來,還是黨浩利索,“九八班的學弟,咱們不是少人嘛,看他形象還不錯,拉來演個配角。是吧,學弟。”
鄧焯吞了吞口水,看看黨浩,沒敢看老太太,點點頭。
“嘿,見識了,還會拉外援了。我說你們跟女生商量了嗎?”老太太倒不急著走了,往門口那麼一站,問著。
“沒呢。”吳國樺一愣,跟女生有什麼好商量的,這事兒不是男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