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母也要臉面,只有一起對外說屈絕沒做過此事,以望杜絕說三道四的嘴。
颶母是端著餐盤上去,柔聲說白千道三頓沒吃了,一定餓壞了。
看著柔聲柔氣,還是那般體貼的颶母,白千道有些恍惚,這位可是奈何橋上的孟婆真正本體存在,與自己這緣是真的嗎?
見他發呆,颶母摟他入懷,哼起了一首輕柔,又有些怪異的小調,是在安撫他的心。
只是他怎麼聽,怎麼感到自己看見了幽深獨長的奈何橋,橋上有位白髮蒼蒼,皺紋溝壑,佝僂身軀的老婆婆,正在為哀怨漫天,禹禹行走的幽魂鬼靈們發一碗碗忘魂湯。
只要喝了忘魂湯,生前的所有記憶,無數的悲歡離合,情仇愛戀全部化作過眼煙雲。
孟婆的形象在傳說中早已深入人心,至少他去過的每個空間都是這般相傳,卻是颶母……白千道看著這張非常耐看的面容,擁有獨特的氣質,似乎隱於幽冥中,不在人世間,這才是孟婆的真正面容吧!
不知是不是知曉颶母的真正身份,影響了他的心神,現在的颶母還是如往,但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了。
他是心情恍惚地吃下晚飯,躺在床上,心神還未從幽幽切切中拔出。
不同於甚少有人知曉的幽冥天聖,九幽天聖,孟婆是如閻羅王等,為廣泛傳說,他是絕不會想到自己能與從小就印在腦海中的生命有了這奇異的因緣。
颶母洗了澡走來,似乎身上鑲嵌著無數神秘符紋,一道道紋理都在展示離世之殤,入世之漾,她的眼眸深邃幽盡,似乎在湧動陰陽相隔的至理。
在床上的她從未體貼過,瘋狂若深印天地的九幽魂魄,一魂一生煙,一魄一靈動。
她那搖曳幽美的風姿,誘惑入心的笑容,讓他在她那閃閃晶華的金牙中,逐漸地迷失。
……
夜已深,颶母已是沉沉睡去,白千道卻毫無睡意,回味那瘋狂。
以前沒有這麼深的感觸,知曉她是孟婆後,這再一次顛龍倒鳳,就意念重重,幻覺不止,攀上一個個高峰。
他下了床,走至陽臺上,抽起了煙,遙望海天夜色,目色無盡悠遠。
一會後,他彈去菸頭,驀然轉身,眼睛呈現出冰藍色,射出一層層冰碎的圈芒。
他在窺眼颶母,探個究竟。
颶母全身籠罩在迷霧中,竟是無法窺出形態,但她似有所覺,猛地睜開眼,目內射出幽然入髓的目光,似乎能探盡一切幽異。
白千道眼前一暈,倒在地上。
颶母緩緩閉眼,然後又是睜開眼,看見倒地暈厥的白千道,神色一驚,赤腳奔過去。
白千道很無奈,颶母完全無所覺方才之事,而自己的窺眼,也不是萬能的,無法窺出她的生命體態。
這次,他消耗了一些力量,為她抱在柔軟懷中,不再胡思亂想,很快睡去。
杜雅依稚聲稚氣地道:“颶母,我要屈絕陪我出去玩。”
颶母滿面笑容,說道:“杜女,我回來了,屈絕要陪著我呢!聽話,自己去玩啊!”
杜雅依噘了噘小嘴,說道:“你告訴屈絕,我也會玩石子的。”
颶母不知什麼玩石子,張了張口,沒問出來,她不想在孩童口中聽到汙穢的事。
颶母問了白千道,這讓他鬱悶,杜雅依的意思是會破壞陣法,她就純粹故意的,製造難度,順便小小挑撥一下。
“這個石子,就是我陪她一起用石子擺出來的圖形,逗她玩的。”
“真的嗎?”
“真的。”
“那你也用石子逗我玩玩,好嗎?”
白千道看著她,靈機一動,說道:“颶母,不如帶上杜女,一起去擺石子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