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早就有人拿著鐵鍁，站在早就挖好的墳頭。 裹著幾分寒意的冷風襲來，凍的他們的雙手有些發紅，一絲絲紅潤撲上了面頰。 坑是早就挖好的，今天早上過來是為了下葬做準備，將這坑洞兩側的土拍的瓷實一些。 看著面前已經成型的坑洞，他們的面色逐漸好轉一些。 “哈！” 嘴往手裡哈了口氣，還沒來得及暖和，就被風吹走了。 許谷雙手抓著鐵鍁，目光復雜地看向坑洞： “成了，就這樣吧！辛苦哥幾個了！” “好！” 坑洞外，同樣有幾個提著鐵鍁的男人點了點頭。 他們是跟許谷一輩的同齡人，往常有什麼事情他們都會在場，互幫互助，互相有個照應。 這次許谷他爹走了，這些人自然也就來幫忙了。 伴隨著各家的物質條件提升，倒是很少有這種親自動手的土葬，很多人都直接下葬在公墓，直接就有相關的工作人員幫忙，全程只需要掏錢就對了。更多的人，似乎都喜歡火葬。 像這種許柏先生選擇衣冠冢的，又是在荒外，自然是要他們親手去挖。 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坑洞，各自回過神，四處檢視著有沒有落在這裡的東西，準備一併帶走。 “行了，許谷，回去吧！” 一直站在墳坑外，看著坑內發呆的許谷，被身邊的人叫回了心思。 跟著他們收拾了鐵鍁等物什，就開車往回走。 在路上的時候，大家還算是有說有笑的，沒有什麼沉重的話題。 許谷也被帶動著，沒有往深處去想，發生了這樣的傷心事情，大家一般都會想著用其他的事情去幫助其家屬走出來，這樣不至於太過神傷，看著大家活躍的氣氛，許谷沒有沉寂在悲痛之中。 一起跟大家有說有笑地聊著。 今天看著父親的坑時，一直都覺得有幾分麻木，就像是冷漠地看著別人的葬地一般，他討厭這樣的自己。 可確確實實，自己的腦海中就是這樣。 車輛穩穩回到了靈堂處，再做幾個儀式，就要準備起靈，運棺材前去墳地埋葬了。 早早地，全叔帶著小丁就候在這了，等著這邊的儀式開始。 這種事情沒有說做一半就停下來的，有始有終才是傳統，所以他們也不能錯過任何一個環節。 看到候在現場的兩人，許谷投以感激的眼神。 這次是多虧了兩人，少了不少麻煩。 很多自己不懂的事情，有全叔可以幫忙指點，不嫌麻煩。 “全叔，丁哥，你們來了！” 許谷連忙遞上塞在口袋裡的煙，給兩人。 “嗯，這不是今天下地麼，啥都準備好了，我們也不能缺席了不是？” 全叔自然地接過煙，有些嘶啞的聲音說道。 一旁的小丁搖了搖頭，表示不抽菸。 許谷點了點頭，暖心一笑： “麻煩你們了！” 手中的煙又放了下來，自己也不抽菸，這都是給前來祭奠的朋友們抽的。 煙水活在這裡可不能斷，還請了廚子，給嗩吶班子和幫忙幹事的人都吃飯。 這些都是不成文的規矩，但又缺一不可。 缺了一個，儀式感不足不說，也會寒了前來幫襯的人。 看著現場準備的差不多了。 嗩吶班子又吹了一曲，這才起棺，前往埋葬的墳地。 棺材裡面只放了衣服，所以很輕。 全叔和小丁隨著眾人，跟在抬棺隊伍的後面。 嗩吶班子開路。 嗩吶一響，黃金萬兩，無數的眼淚就往地下砸。 跟隨的人越來越多，知道今天下葬，該來的人都來了。 全叔來這裡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活，蘇辰的高工資。 更是為了真心誠意地給許柏先生送葬。 這個年紀沒自己大，經歷事情卻比自己豐富，遭際感人的許柏，值得自己前來一趟。 能夠幫襯上一二，也算是自己的福氣。 擱在往常，村裡面有這樣的好人下地。 大傢伙都是爭先恐後地要幫忙，生怕遲了別人一步，能夠為這樣的人下葬都算是大傢伙的福氣，畢竟人家生前做了好事，從心裡都是讓人願意去幫忙的，更別說是因為迷信的原因，更願意去幫襯一二了。 這世界上，好人難做。 人，更難做。 看著面前抬棺隊伍越走越穩當，全叔感覺自己眼角有些模糊了，看著前面的視線有些看不清楚。 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