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個月,江深都在沈君儀的摧殘之下頑強生存,按照正常上學的時間來看,這個學期都快過去了。
而另一邊,因為省下了房租的錢,江深便自發開始主動幹活來抵住在白家的人情,白謹一倒也沒阻止他,讓朱阿姨回了老宅,留下一個司機和日常採辦。
為了配合小天鵝的作息,白謹一頂著起床氣每日早起,江深知道他脾氣,大清早也不鬧人,每天兩人都在廁所相遇,對著一面鏡子刷牙洗臉。
白謹一陰沉著臉去廚房端荷包蛋,開了新的一盒牛奶,倒了兩杯。
“雞肉今天多煮一點。”白謹一吃完一顆蛋,心情終於是好了一點,“晚上再多加一份白切牛肉。”
江深驚訝道:“吃這麼多嗎?”
白謹一指了指自己:“我吃。”
江深在備忘錄下記好,又去翻白謹一的日常訓練表,看了一遍,撅起了嘴:“你無氧又增加了?教練要求的麼?”
“是。”白謹一拿了顆白煮蛋,“我準備打中量級了,所以得先增肌增重。”
畢竟呆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江深對拳擊的瞭解不說完全內行,但也不是剛開始的那種門外漢狀態,中量級和輕量級相比雖然含金量更高,但血腥和危險的程度也是不言而喻成正比增加的,這三個月來白謹一的比賽他次次都到現場沒落下過,對方沒有輸過一小場的積分,但身上的傷也是舊傷添新,新傷改朝換代了不知多少輪。
江深抿著嘴,他第一次表現出明顯的不高興來,但又不知自己到底在氣什麼,最後也只能默默收了碗筷,去廚房間洗乾淨。
白謹一氣定神閒地喝完了最後一口奶,拎著杯子靠到了廚房門邊上:“你今天什麼時候下課?”
江深把水龍頭開到最大,不想說話。
白謹一將奶杯放到了他手邊,淡淡道:“我老時間來接你。”
荊落雲天天都是第一個到舞蹈房的,她衛生打掃到一半時,江深就來了,不用她說,男生也會主動幫著擦地板,掃灰塵,兩人幹完了活劉星枝才姍姍來遲。
江深主動與他打招呼:“師兄早。”
劉星枝看他一眼,也不說話,換了舞蹈服將一頭髒辮綁起來。
荊落雲撿起地上自己師弟扔下的衣服,無奈道:“你又是練完功過來的?”
劉星枝換下來的衣服幾乎全溼透了,荊落雲要是再用力點都能擰出水來,劉星枝從她手裡把自己衣服搶過去,粗身道:“囉嗦!”
荊落雲有些無奈:“練習過頭了對你身體沒什麼好處,去年腳踝的傷你忘了嗎?”
“我注意著呢。”劉星枝懶洋洋的伸了伸腿,他一撇頭,命令道,“下樓開晨會去。”
三樓全是來儀舞蹈工作室收的學生,一部分是家長送來參加興趣班的,另一部分是已經成年在不同舞蹈學校讀書的學生,包括沈君儀舞團的群舞演員和不少任慧的弟子。
荊落雲曾經就是三樓的學生,後來因為天資和勤奮被沈君儀收了入門。
沈君儀的地位在來儀自然不用說,他的入門弟子只有三人,從五樓下來時,三樓不少學生都聚在門口巴望著。
劉星枝顯然已經習慣了,他從小天賦不凡,和家裡人來上海學藝時被沈君儀一眼看中,13歲橫掃了國內獎項,之後就是沈君儀班底的固定主舞首席,15歲開始跟著師父到國外比賽,除了現在如日中天的周洛祥,劉星枝眼皮子淺的就沒容過別人。
江深還是第一次受這種夾道歡迎的待遇,他跟在荊落雲後頭,忍不住躲躲藏藏,怕被人發現了似的,當然最後還是被劉星枝鄙夷的瞪了一眼。
“做什麼畏畏縮縮的。”劉星枝將他提到前面,訓斥道,“站直了,別丟我和荊落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