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轉變並不是一瞬間突然發生的。
而是像溫水煮青蛙般,並沒有咕嘟咕嘟冒出來的泡,卻能讓置身於溫暖中的獵物漸漸喪失警惕,最終無力掙扎。
朧月看似一直是跳脫的,像個燙手山芋般落在了胖橘這裡,其他人都是避之不及的反應。
但暗地裡,在無人得知的時間,朧月在皇后的景仁宮有過隱秘的對話。
沒有人知道她們究竟說了些什麼,就連剪秋也絲毫不知曉,她被派去堵住江福海的耳朵,只留皇后和朧月公主二人單獨談話。
那一晚,宜修寢室內的燭火燃到天光大亮。
直到陽光打透窗戶,照射進宜修常常用來練習書法的桌案上時,她才恍若大夢驚醒一般。
“剪秋,陪我再整理下那身吉服吧。”
剪秋並不明白,但她向來聽話,皇后娘娘說要做什麼那便做什麼,不需要質疑原因。
主僕二人靜靜端詳著衣架上的吉服,飽滿瑩潤的東珠是最為彰顯皇后身份的象徵,也是宜修素來最愛仔細欣賞的細節。
但不知是不是剪秋的錯覺,她總覺著皇后娘娘今日目光的著陸點有些不同,一直看向的好似是……吉服上的龍紋?
宜修站在原處,並沒有開口說話,眼神裡彷彿夾雜著剪秋從未見過的東西。
不是滿意、不是執拗、也不是欣賞,如果硬要說出來一二的話,可能是期待?
娘娘在期待什麼呢?
剪秋沒有繼續想下去,也不敢繼續想下去。
主子的心思哪裡那麼好猜,她只要一直站在娘娘身後,做娘娘最忠心的左右手就好了。
除了景仁宮以外,朧月還去了不少地方。
葉瀾依聽完朧月簡單粗暴的話後沉默片刻,沒等到下文,挑起半邊眉頭看向這個跟自己共同經歷了不少的“同夥”,下意識撇了撇嘴。
“我就不信你去別人那裡也是這麼說的?”
“到我這兒委婉都不委婉一下啦?”
朧月神態自然伸了個懶腰,老東西每天要看那麼多廢話連篇的摺子,害得她也只能裝模作樣看一腦袋垃圾,等日後找到機會,定要把那幾個最喜歡寫廢話摺子的好好收拾一通。
“就咱倆這個交情,哪至於那樣虛頭巴腦的,你說對吧?”
葉瀾依一琢磨也是。
她們二人湊在一起,好像沒幹過一回正經事。
自己早就被倒黴孩子給培養成一個優秀的同夥…幫手了,同時也早已深諳朧月的德行,就算她吹出朵花來,自己也能瞬間領悟內裡的真實含義,倒也不必走那種畫大餅和開鼓舞的流程。
朧月早就知道葉瀾依會是自己堅實的後盾,無須搞太多有的沒的。
當然除了葉瀾依外,安陵容也極容易拉入夥,自己的老母親敬妃更是想都不用想。
哪怕自己明天說要把天捅出個窟窿來,敬妃也只會邊教訓著“這一天天的,可給你厲害壞了!”邊去想各種法子研究搭天梯的步驟。
除了這些人,朧月連壽康宮都沒放過。
太后躺在床榻上,剛感覺自己沒有兩年好活的了,聽完朧月的來意後頓覺自己所剩無幾的血條好像又掉了不少。
“皇瑪嬤,您說朧月這個想法可不可行?三哥絕對是個好人,但腦子也的確有些不大靈光……”
沒有錯,朧月直接跑去問太后,未來弘時當繼承人會怎樣。
即便太后始終偏愛朧月,可孫子和孫女可以區別疼愛,但涉及到繼承人這點太后半點都不會考慮女娃娃的可能性。
朧月也沒想直接獅子大開口,幾句話把老太太提前送走這種略顯缺德的做法。
只不過藉著“怕三哥繼承大統後顧及不到自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