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喇嘛當然不信,他怒目圓睜,喝道:“休得花言巧語,今日定要取你性命!”
呂千渝見狀,向前一步說道:“戰場廝殺,生死有命。你的弟既然已投身義軍,便該知曉此中兇險,怎能因一己之仇而遷怒他人?況且,在那烏什戰場上,局勢混亂,人人皆為求生存而戰,殺念失控之事亦非獨他一人所為。若都如大師這般執著於仇恨,世間豈不亂套?”
獨眼喇嘛怒視呂千渝:“你這小丫頭,莫要在此胡言亂語。我弟之死,與他脫不了干係,今日定要他血債血償!”言罷,手中佛珠再次揮舞,欲上前交鋒。
蕪菁真人見狀,急忙出言阻止,說道:“大師莫要衝動,你我皆是向道之人,何苦讓仇恨矇蔽心智。若你定要尋仇,我願與你賭鬥一場,若你勝出,我絕不再管,任你處置;若我得勝,你便需放下仇恨,不再追究。”獨眼喇嘛聞言,收住身形,怒喝道:“賭鬥?你且說如何個賭鬥法?”
蕪菁真人眉頭微皺,他深知此次與獨眼喇嘛的賭鬥絕非尋常比試,關乎眼前這年輕人的生死安危。因而,他全神貫注,大腦飛速運轉,一心想要構思出一種巧妙且能穩操勝券的賭鬥方式。
我環顧四周,看著地上層層疊疊的落葉,眼睛一轉,計上心來,說道:“大師、道長,你們兩位就在這戰場之中,各自選定一處位置。僅憑藉內力吸附並驅使落葉攻擊對方。一炷香的時間為限,身中樹葉少者,則為贏家,如何?”
獨眼喇嘛心中暗自盤算,覺得這賭鬥方式倒也簡單直接,並未察覺其中暗藏玄機,自己師承蒙古密宗,內力雄厚,想來定能獲勝,於是點頭答應。
眾人紛紛退開,空出一片場地。蕪菁真人和獨眼喇嘛分別站定,各自凝神運氣,準備施展內力。
就在這一觸即發之際,呂千渝說道:“且慢!兩位前輩的輕功皆登峰造極!只是簡單地騰挪飛躍,就怕一片葉子,也休想擊中彼此。如此一來,這場比試豈不是太過無趣了些?依晚輩之見,咱們給它再增添些難度如何?”
那獨眼喇嘛問道:“小娃娃莫要故弄玄虛,增加什麼難度,說來聽聽!”
呂千渝來到獨眼喇嘛近前一棵碗口粗的柳樹之前。微微提氣,猛然間右腿如電閃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利落的弧線,只聽“咔嚓”一聲巨響,柳樹應聲而斷。隨後,她又如法炮製,來到蕪菁真人近前的一棵同樣粗細的柳樹跟前,將樹幹踢斷。
呂千渝微微一笑,說道:“大師,這難處便在場地與自身限制。你們二人單足站立在這木樁之上。純以內力比拼,且在驅葉過程中,身體落下木樁則為輸。”
獨眼喇嘛聽後,心中雖覺此舉頗具挑戰,但自恃內力深厚,不願退縮,冷哼一聲道:“這有何難?”言罷,與蕪菁真人分別躍上木樁,單足立定。此時,我與呂千渝相視一笑,呂千渝道,“這回可謂是罐裡逮王八——十拿九穩。”我一伸大拇指,恭維道,“教主最近金句連連啊。不愧是大學生。”
蕪菁真人率先運起內力,只見周圍的落葉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緩緩飄起,在他身側形成一片葉之旋渦。他目光鎖定獨眼喇嘛,控制著內力將落葉如暗器般逐片射出,一部分正面攻向他,吸引其注意力,另一小股則悄然向左迂迴。
獨眼喇嘛也不甘示弱,他那隻獨眼中精芒閃爍,強大的內力從體內湧出,地上的落葉迅速匯聚,化作一道葉浪衝向蕪菁真人。可他瞎了一目,相對於常人,單足站立時平衡就更加難以掌握,時常要分心腳下重心偏移。又因左側視野盲區,對真人從左邊偷襲的落葉難以完全察覺。他只能憑感覺揮舞手中佛珠,試圖擋開落葉,卻還是有不少葉子擦著他的左側身子飛過,插入僧袍。高手較量,勝負只在毫釐之間。直至此刻,他方如夢初醒,發覺自己陷入精心設計的圈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