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但凡客廳有人,那他想要偷偷摸到顧寄青房間去,就必然會被抓個現行,早上從顧寄青房間出來同理,而他家有一個早上五點半就要在客廳讀報的老爺子。
那開學前的這幾天還能不能過了?
周辭白想著就著急,一個勁兒地試圖暗示顧寄青,然而一向善解人意的顧寄青卻一點訊號都沒接收到的樣子。
最後還是他嫂子先忍不住關心了一句:「小辭,你是眼睛不舒服嗎?」
正試圖再次用眼神暗示的周辭白連忙道:「……沒。」
「那你一直眨眼睛幹嘛,這裡又沒女孩子,你放什麼電呀。」嫂子有些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
放電並未被接收的周辭白:「……」
因為他老婆在。
然而他老婆只是在聽到這句話後微彎了唇。
他就知道,顧寄青這個壞貓貓肯定就是故意的。
但是現在偏偏是在家裡,他知道顧寄青是故意的,也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他蔫壞蔫壞的笑意,磨得牙癢癢。
而下一秒嫂子就轉頭對顧寄青道:「哦,對了,馬上開飯了,爺爺他們現在都還在頂樓陽光房,你要去看看嗎?」
本來還幸災樂禍的顧寄青一頓。
去肯定是要去的,不然也太沒有禮貌了。
只是莫名地有些緊張。
他也說不出來為什麼緊張。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來周家,更不是第一次和周家人接觸,可是這次換了種身份後,那種隱秘的帶些羞怯的緊張感就讓他忍不住忐忑起來。
他站在露臺門外,勾了勾雙肩包的帶子,試圖讓自己看上去更乖巧端正一些,畢竟周家是出了名的家風嚴正,他不想留下不好的印象。
想到上次壽宴上週家一家人的強大氣場以及客廳一大套正規又考究的過年擺件,他甚至還忍不住回頭問了周辭白一句:「你們家拜年需要磕頭嗎?」
他仰著頭問得過於認真,以至於周辭白和他嫂子眼底同時帶了笑意。
然後嫂子就猝不及防地推開了露臺門。
顧寄青瞬間心臟一緊,然後怔在原地。
超過一百平的陽光房裡,周小越和蘇越白正一人穿著一件一看就是淘寶買來的連體恐龍睡衣,在精心打理過的綠植間,拿著玩具槍,互相幼稚地嘟嘟嘟,粥粥一個彈射過去就成功融入了他們。
小石桌旁,一身西裝革履的周臻白正無奈地在老爺子的身後找著什麼東西:「爺爺,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藏我的炮。」
周老爺子顯然不服氣,柺杖一拄:「誰藏你的炮了!你的炮明明就是被我的車吃掉了!」
周臻白一點頭:「那你說說為什麼你一局象棋能變出三個車?」
周老爺子:「……」
理不直氣也壯,「要你管!」
周臻白轉頭:「那爸,你來管。」
然而周董事長正戴著碎花袖套繫著碎花圍裙,蹲在一盆鐵樹前,幫周太太打著下手,連應付都懶得應付:「你這話說的,你叫我爸,我叫他爸,我怎麼管他,你不如讓你兒子管他。」
話音剛落,他兒子就眼尖地看到了顧寄青,立馬把玩具槍一甩,捯飭著兩條小短腿就朝顧寄青飛撲而來:「寄青哥哥!越越好想你呀!你這次還給越越講題好不好,越越上次就拿了第一!」
而他這一喊,正在修剪著盆栽的周太太抬頭看見顧寄青,立馬放下工具,上前溫聲道:「哎呀,小顧呀,你怎麼看著比上次還瘦呀,是不是最近都沒吃好呀,你看看你這胳膊腿細的……等等,你是不是沒穿秋褲?」
顧寄青:「?」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周太太就已經憑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立馬做出了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