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顧寄青在後座放下的時候,顧寄青卻摟住他的脖子,像最柔軟的藤蔓一樣纏了上來:「周辭白,你身上好涼,給我抱抱好不好。」
周辭白渾身一怔。
他本來以為顧寄青是喝多了所以站不穩,然而這會兒借著路邊的燈光才看清楚顧寄青眼角眉梢都泛著不正常的紅意,眸底泛著霧氣,肌膚也滾燙得厲害。
而那隻一直緊緊攥著的左手,殷紅的血液順著指尖淌出,鋒利的刀片跌落在地。
發生過什麼,一目瞭然。
周辭白摟著他的腰的手驟然收緊,幾乎是用盡了所有修養和理智,才忍住了回去把酒吧砸了的衝動:「我送你去醫院。」
「不要。」顧寄青覺得渾身上下都像是在灼燒著火,周辭白身上那股披風帶雪而來的寒意就成了他最好的慰藉,他緊緊抱著周辭白,嗓子幹啞,「醫院會報警,報警了,我就沒有籌碼了。」
他會報警,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想在離開顧家之前,為尹蘭留下的最後一點依靠。
他說的那麼柔軟又那麼無助。
周辭白心臟驀然一抽,疼得差點忘記呼吸。
他還記得當他推開free的大門,一眼看見顧寄青差點軟倒在另一個男人懷裡時,那種幾乎快讓他胸腔炸裂開來的憤怒和嫉妒。
李望看向顧寄青的眼神就像一條蛇在看向自己的獵物,慾望就那麼赤裸裸地流淌出來,卑劣又濃烈。
他本來憤怒地想質問顧寄青到底為什麼明明知道李望是那樣的人,還要來這種地方,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保護自己?!
可是不等他問出口,顧寄青就已經給了他答案。
還能因為什麼。
只是因為從來沒有人可以保護顧寄青罷而已。
那一瞬間,周辭白不知道自己滿腔的憤怒和嫉妒是因為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滿腔的酸楚和柔軟是因為什麼。
他只能感覺到某種衝動在他胸腔內瘋狂呼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將他表達出來,只能在這個雪夜,沉默地任由眼前的人抱住自己,然後摟住他的腰,替他擋著車門外未停的風雪。
然而他身上的味道太濃烈,懷抱也太溫暖,屬於年輕男性的荷爾蒙氣息強勢地侵略著顧寄青,反而讓顧寄青越來越難受,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顧寄青覺得自己似乎在渴望著被周辭白擁抱,親吻,佔有。
可是周辭白恐同,他不能這麼做。
但是他實在太難受了,體內的灼燙像是要將他燒成灰燼,小腹下甚至已經有了漲疼。
他不知道這樣下去會不會出事。
於是他從周辭白的脖頸間費力地抬起頭,啞著嗓子道:「周辭白,你能幫我給裴一鳴打個電話嗎?」
裴一鳴是醫學生,或許有別的辦法。
就算沒有,裴一鳴對他也不是沒有好感。
「我需要他的幫忙。」
顧寄青努力用最後的理智,試圖平靜地表達出了這麼一句。
然而周辭白卻突然頓在了原地。
顧寄青打算找裴一鳴幫忙?
他打算找裴一鳴幫什麼忙?
他看著眼前顧寄青軟如一掬初春剛融的雪的樣子,再想到那天顧寄青在他房間躺在他身下那樣懵懂的慾望和令人驚艷的春色,心臟突然不受控制地彷彿快要炸裂開來。
他的手指扣著顧寄青的腰,用力得已經在衣物上抓出褶皺。
顧寄青感受到他的抗拒,以為他是不能接受這樣單純的生理髮洩的性行為。
於是一邊無意識地摟緊周辭白的脖子,一邊用因為情慾而喑啞的嗓子輕聲講著:「這樣的藥肯定是國外帶回來的,國外不好解決,但是如果不解決,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