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腳被拴,不得動彈,萬一撞到一些尖銳的石頭,會不會就此暈過去?
無月愈發緊張,腳步踉蹌地在黑暗中尋找,若是現在有光線照射進來,定然可以看到他身上是多麼的狼狽。
“小羽毛?小羽毛!”
“喊那麼大聲做什麼,我只是不能動,又沒聾!”蒼白無力的聲音自他不遠處傳來,直至他連滾帶爬地循著聲音而去,才終於知道為何他找了好幾圈都未能尋到她的緣故。
十字架被凌空吊起,即使以無月的身高,也只能觸及到她的膝蓋處而已。
雙手輕顫著停在她面前,糾結良久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指間。
不是他顧忌太多,而是男女有別,雖說以他的個性根本不會在乎這些,但是,他更不想她日後遭人閒話。
“放心吧,此刻就算你想佔便宜都難!呵呵~”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我玩笑!”無月被她當面拆穿,頓時面紅耳赤,隨即想到如今深陷囚籠,就算臉紅了她也看不見,自己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不對啊,那剛才她是如何知道的?
“不用猜了,我可以看到你。”夜寒羽輕笑一聲,答出了他心中所想。
“為何?”無月在她腳下選了一塊較平整的石頭背對著她坐下,夜寒羽知道他這是故意避開她的視線,卻也沒有揭穿。
“或許與我這雙妖瞳有關吧!”淡淡的口氣讓人以為她此刻身處茶館,正在悠閒地品茶閒談。
有些人,越是危難時刻,便越是冷靜,她便是。
雖然無月看不見她的現狀,但是他完全可以猜得到,雙手被禁錮,身上帶著傷,能好到哪兒去?
“呵~好一對妖瞳!若是你真是妖精轉世就好了,就能隨便施個法術將自己救出去了。”
“你不信?若是有人對你說:妖瞳臨世之日,便是聖魂覆滅之日,你怎麼看?”
密室中突然傳來她清澈悠揚的嬉笑聲,若是平時,無月定會覺得動聽,可是此時此刻卻讓他有種毛骨悚然的錯覺。
“你笑什麼?”
“沒事,只是想到了一句老家的經典句子。”夜寒羽隨口解釋,難怪狄仁傑時常喜歡問那句,‘雲芳,你怎麼看?’原來不是自己心存懷疑,而是想透過別人之口,說出與自己內心所想一致的話來,那其實也是一種知足。
正如她此刻,當日嚴戮一席話她從未當真過。即使是現在身陷囚籠,也依然不相信自己會那麼死了。
“又是預言!呵呵~這個世界上若是有那麼多預言都會變成現實,那何不逆天而行?”無月的回答讓夜寒羽一驚,原本出現的眩暈感也減少了些許。
從他的話裡,她聽出了一絲怨恨。那是令她不解的地方,若是他憤慨、不屑,甚至嗤笑,她都可以理解,可是偏偏卻是怨恨。
從她認識他到如今,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表露真實的內心情感,即使他此刻背對著自己。
在這個大陸上,人人都帶著一張面具。
她自己便是一人飾兩角色,轉來轉去,如今還是得扮成男子,待他日紅顏傾世不知是何年何日了。
他呢,在世人眼裡他feng流倜儻,隨心而欲。但是誰又知道這些都是他故意表現出來的一面,真實的他或許從未有人真正觸及過。
兩人就在這無邊的黑暗中沉默,夜寒羽的意志在一點一滴地被吞噬。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體內停滯不前,身體的知覺在漸漸減退,甚至消失。
就在她再一次感到無力的時候,一記柔和的聲音自身前響起。
“五歲之前,我在父親身邊長大,雖然沒有母愛,卻也過得舒心、衣食無憂。”無月的聲音很淡,猶如冰天雪地間幻化而來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