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在深秋的寒風中，太陽雖然明亮，但照射下來，卻沒有什麼溫度。金黃色或者枯紅色的樹葉，打著旋兒，落滿了田間路邊，蛐蛐和一些蟲子，躲在不知名的角落，發出吱吱的淒厲叫聲，三五聲之後，便有氣無力的停下，似乎也知道生命無多，懶得掙扎中屈。

蟲子的生命意義，李青雲不想思考太多，他自己的生命意義，還沒有參悟通透呢。

爬到一個只有十幾米高的小山丘，李青雲坐在山頂的石頭上，懶洋洋的觀賞著四周的景色。或有無人採摘的山柿子或者蘋果，紅通通的掛在枝頭，幾隻彩色翅膀的鳥兒，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懶散愜意。

李青雲一時覺得自己就像草叢裡的蟲子，一時又覺得自己像樹頭的鳥兒，總是得過且過，如果別人不招惹自己，可能會在這個山色裡，安安份份度過一生。

從不會主動展示自己的力量，更不會闖出滅門魔星的稱號。

他還記得當初被人威脅時，總想著更兇一點，這樣別人就會怕自己，就不敢招惹自己。

於是他在兇殘的路上越走越遠，殺人越來越多，名聲也越來越響，可是殺了小的，還有大的，殺了大的，還有一群，殺了一群，人家還有一個門派，還有一個家族……

現在想來，李青雲認為自己陷入一個怪圈，殺之不盡，誅之不絕的怪圈。兇名依然盛，但總有不怕死的傻蛋來冒犯自己的權威。

李青雲有時候認為自己並不好面子，但維護自己的權威，也只是不想讓敵人更進一步的冒犯。今天人家往你魚塘裡投毒，你要是不聞不問，下一次你家就有可能往你鍋裡投毒，往你孩子的零食裡投毒。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這個江湖到底怎麼了？我惹誰惹誰了？”李青雲非常迷茫，不知道這個關鍵的十字路口該怎麼走。

向左，還是向右？一步天堂，一步地獄。

退一步可以，但李青雲怕自己退了這一步，以後會退得無路可退。

“岐山的周家，帝都的周家？幾千年的底蘊，無盡的力量，無盡的財富，為什麼偏偏和我這個小人物過不去呢？”

“把我逼瘋了，我們能得到什麼好處？眼紅我的靈植農場？我師門的秘技？無盡的百年靈藥？晉升三境的奧秘？”

李青雲嘟嘟噥噥，自言自語的說個不停，有時報怨，有時發犯，也有時擺出彼此雙方的力量，對比一番。差距實在太大，他這幾年的底蘊，實在無法和這個存在幾千年的恐怖世家對比。

這種怪物一般的世家，力量和勢力說不定早就遍及世界上的每個角落。就算曾經衰竭過，就算曾經覆滅過，但傳承不斷，底蘊就一直存在。

李青雲想得頭疼，一翻手，從小空間裡取出一根百年人參，像啃蘿蔔一樣，嘎吱嘎吱的嚼起來。

以前只是品嚐味道，和實驗藥效，現在是他第一次主動服用靈藥，目標也很明確，就是想增加肉身的功力境界。

他上次在戰鬥中，壓制不住境界，自動晉升二境高階。如今他的肉身，早就強悍得如人形魔獸，被空間泉水洗滌得沒有一絲雜質。

所以，他的肉身就像一個空著的容器，靈藥吃下去，功力就像水一樣，噌噌噌的往上漲。

特別是剛開始吃的這一株百年人參，就種在靈泉岸邊，所蘊含的靈氣和天地精華，遠比其它地方的靈藥。

如果是普通二境高階的武者服下這一株靈藥，瞬間就能達到二境巔峰的程度，肉身大圓滿，隨時都能衝擊第三境。

可是放在李青雲身上，無論功力漲得有多快，但他肉身這個容器，就像無底洞一樣。一根吃完沒動靜，李青雲又來一根，接著又換了百年黃精，百年靈芝……就這麼坐到黃昏，也不知道吃了多少靈藥，打了幾個飽嗝，才覺得身上氣血膨脹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