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嚇著我的,肯定是前輩高人!”
關天養笑了,暗道:“這丫頭,看來自負得很!”
雨越下越大,兩個萍水相逢的少年人卻似渾人不覺,邊走邊熱烈的聊著。
少女問:“你叫什麼名字?我見你這麼大雨的天還一個人趕路,也不怕馬失蹄摔了,所以才逗你一逗。你沒生氣吧?”
關天養道:“你看我是小氣的人麼?”起手抱拳道:“在下關天養,請姑娘多指教!”
少女道:“關天養?哪個關呀,為什麼叫天養?”
“關門的關,關二爺的關,天生天養的天養!”
少女頻頻點頭道:“好怪的名字,是你爹爹取的還是你娘取的?我聽說有些地方有種風俗,怕孩子養不大,就取了各種古怪的名字。是不是這樣呀?”
關天養神情瞬即就黯了下來,不言不語。
少女極是聰慧,見狀就知道關天養的名字後面藏著難言之隱,便笑道:“其實也不錯。我姓杜,名若!”
“‘採芳洲兮杜若’那個杜若麼?”
“呀?!”杜若驚而笑問道:“你還懂詩麼?可看不出來!”
關天養道:“早幾年沒事時就常去學堂外偷課,亂七八糟地聽了些來,也不算懂詩!”
越走官道越險,裡側是峭壁,外側是十餘丈深的懸崖。路面略有些陡,既泥濘又滑溜,好幾次馬都差點失蹄摔倒。關天養沒嚇著,杜若卻是驚呼連連,道:“你這也太嚇人了吧?萬一,萬一摔到那下面去,你可就撿不起來了!”關天養笑道:“放心,摔不……”話沒說完,馬蹄又一滑,竟沒再能站住,當場摔倒在地。好在關天養夠敏捷,情急之下把腳從馬蹬裡甩出來,一個跟斗翻了出去。他快,杜若出手更快,好似燕子般從馬背上飛起,探手抓住他的後腰,輕輕一帶,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關天養正得意自己的功夫有了長進,這般急亂的情況下竟然都站住了,隨著一陣香氣襲入鼻翼,才看到杜若站在身邊,手緊緊地拽住他的後腰,滿臉的惱怒,道:“你亂翻什麼?不知道下面是懸崖麼?”
關天養扭頭一看,才見自己果然站在懸崖邊上,只差一步便落下去了。好在他經歷的大場面不少,並沒有因此而感到後怕,反而笑道:“有你這麼一位仙女同行,我怕什麼?”
杜若鼻子一皺,道:“貧嘴!”衣袖一揮,平地裡湧起一股巨力,將在地上掙扎的馬兒託了起來,道:“翻過這道山樑就是下坡路,更不好走。我看還是步行好些!”
關天養極其豔羨她剛才揮袖托馬的風姿,讚歎道:“這一招真了不起,可以教教我麼?”
杜若道:“你又不是修行者,教了你也使不出來!”牽起馬韁,順著山道往前走去。
關天養隨後跟上,見她每一步踏出去,地上連腳印都不曾留下,也不知走過了多少路,鞋底依舊潔白如新。再看看他自己,渾身的泥水,還散發著陣陣汗臭味,簡直就是雲泥之別。不由得暗自苦笑道:“跟她走在一起,越發彰顯得我骯髒不堪了。只是,她卻一點也不嫌棄我,這倒是讓人有些意外!”牽起馬韁,一步一步地跟了上去。
五十里落魂坡,上二十里,下三十里。天氣晴好之時,行人也是小心翼翼,一旦遇著雨雪天氣,除非是有十萬火急之事,絕少有人敢輕易涉險。這下坡的路才走了不到十里,就聽見前面不遠處傳來馬匹的驚嘶,俄爾就是重物墜入山谷的迴響。關天養心下一凜,霎時掠過無數的念頭,也顧不得路面溼滑,翻身上馬就追。
杜若見狀,驚道:“你作什麼?小心摔呀……”也翻身跳上馬背,追了上來。
【四十二、蓬萊門下(上)】
約追出裡許,官道拐了一個大彎,一側是深不見底的懸崖,路邊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