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旨意下發之後,便命柳乘風將旨意張貼於聚寶樓和聚寶商行,好教天下臣民們知道朕的心意,就這麼著吧,司禮監那邊草擬詔書,隨即送去內閣,讓他們簽發。”…;
朱佑樘抱著茶,繼續道:“至於那些廷杖的官員,今日打了他們,也算是給了他們教訓,讓錦衣衛那邊不要再追究了,全部從詔獄中釋放出來,好好的養傷,擇日回部堂辦公。”
“還有,內閣那邊,你親自去一趟,好好安撫一下,告訴他們,楊戩等人犯了錯與內閣和其他人無關,令他們不要憂懼,好好的署理政務要緊,只是商行之事切切不可再提了。”
朱佑樘算是把整件事定了性,這些事都是一群無知的官員引起的,楊戩這些人不是圖謀不軌,只是無知而已,這算是從輕發落,不過話又說,無知歸無知,該懲處的還要懲處,因為茲事體大,所以杖打二十,這算是給了一個交代。除此之外,這件事過去,不會牽連到任何人,可是大家也該識相,誰要是想再糾纏著不放那麼就不太好說話了。
這些是給內閣的一個交代,內閣那邊想必會領會朱佑樘的意思。
而對錦衣衛這邊,朱佑樘的一份旨意也很有意思,這等於是給商行和聚寶樓一個免死金牌,也算是朝廷正式承認了聚寶商行和聚寶樓的地位,同時也是給柳乘風一個定心丸。
只是朱佑樘的處置讓蕭敬一頭霧水,皇上親自草詔確定聚寶樓和聚寶商行的地位,這……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一些?皇上現在打的到底是什麼心思。
不過朱佑樘的面色平淡,並沒有顯露出什麼,他只是微微眯上眼,將清茶放到一邊,道:“去,把太子叫來。”
蕭敬不敢怠慢,連忙去了。
他臨走時心裡還在犯迷糊,莫非這聚寶商行和聚寶樓和太子也有關係?陛下這麼做,是為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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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被蕭敬領著到了正心殿外頭,別看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頭卻是樂開了花,今日他算是見識到什麼大殺四方了,十幾個大臣全部被柳乘風像提小雞一樣全部帶去了午門,一個個拿去了打屁股,朱厚照這個人本就惟恐不亂,原本深恨這些冠冕堂皇又滿口大道理的傢伙,現在見他們遭殃自是興高采烈,不過他曉得,父皇一向教訓他要喜怒不形於色,而且大臣捱打,他這做太子的太得瑟肯定不好,所以便假裝做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進了正心殿裡頭,朱佑樘換了冕服下去,只是穿了一件寬鬆的道袍,這個時代,道袍並不只限於特殊職業的人穿,因為這種衣衫寬大且透風性強,因此一到了酷暑天氣,許多人便穿著這衣衫,在宮裡,這道服只能算是常服。
朱厚照向父皇行禮,道:“方才兒臣見父皇生氣,心裡很是擔心,父皇無事了便好,兒臣見過父皇。”
朱佑樘見朱厚照來,臉上立即露出了慈和之色,莞爾笑道:“朕生氣了嗎?”
朱厚照小雞啄米的點頭,他想裝虛偽也裝不來,老老實實的道:“父皇發了雷霆之怒,把所有人都嚇了個半死。”
朱佑樘嘆了口氣,道:“朕失態了啊,竟是忘了當時殿中你也在那裡,來,坐下吧,方才你站在殿中,心裡是如何想的?”
朱厚照犯難了,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朱佑樘看了他一眼,道:“你直說無妨,你我父子又有什麼好避諱的。”…;
朱厚照應了一聲是,才慢的道:“父皇,兒臣一開始也很生氣。”
“生氣?為何?”
朱厚照道:“一些大臣指鹿為馬,不但誣賴柳師傅,更是誣賴父皇。”
朱佑樘不由莞爾笑道:“誣賴了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