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襲來的氣刃,還要壓制琴音入靈臺,已是分身乏術。
姚祟道:“丹塵勢在速戰速決,以修為境界緊緊相逼,但靈氣畢竟有限,可一而不可再,若她撐過去,便能轉海迴天”
柏靈道:“一步之差,千里之遙,兩人境界不同,師兄怎能認定她能撐過去呢?”
姚祟側首看她,笑道:“聚靈陣”
柏靈雙目微睜,看了光幕一眼,搖頭道:“她自顧無暇,何來時間畫陣法?”
姚祟嘿嘿一笑,道:“不如打個賭,若她贏啦,你幫師兄修復群山法陣,若她輸了,師兄帶你去山下,如何?”
柏靈又看了眼場內的情形,見蘇清絕的身姿已有遲緩,點頭道:“一言為定,師兄不許騙人”
修復陣法是個耗力的活計,柏靈羽化巔峰的修為做這些綽綽有餘,姚祟頓覺前路坦蕩,雙眼一眯:“不要說於柏溪哦”
柏靈想起自家阿姐,忙點頭:“不說的”
姚祟一笑,抬頭朝光幕看去,光幕之上,交戰的有二十五場,但眾多目光卻投在了那女子的身上。
隔行如隔山,姚祟是佈陣閣的弟子自然對陣法研習頗深,起初見她狼狽四竄也覺此人自顧不暇,逐漸顯出頹勢,然而看了良久才發現那臺上四竄的青影以靈劍為媒,將猶如實質的音刃借力打力,在本是平滑的檯面上留下斑駁的痕跡,而這些痕跡看著雜亂無章,但就是在這雜亂無序的痕跡之下,陣法逐漸形成,不提那對靈氣的掌控力,單說這份心性與耐性,就非常人所及。
朱弦三嘆,百鳥喧啾,萬馬馳騁,每一道音刃都似攜了千斤之力。
破陣曲是殺伐之曲,每一彈指皆含殺機,丹塵所消耗的靈氣不比蘇清絕少,但她未曾想過此人不過大梵天境修為,卻能堅持如此長久。
她目色微凝,左手推、拉、揉、移,右手彈、撥、掃弦,指端千變萬化,曲調也驟然一變,似昂霄聳壑,遏山裂石。
朱弦三嘆,一嘆生,一嘆死,一嘆滅,破陣曲終,萬物伏誅。
數道音刃在蘇清絕周身炸響,頓時山搖地晃,爆起無數落土飛巖,遮天蔽日,掩了雲臺上的光幕,臺下的嶢祟身子一震。
音刃爆炸只是一瞬間,蘇清絕根本沒有時間去聚靈陣裡恢復靈氣。
柏靈看了眼一片霧濛濛的光幕,目露期待:“師兄,我們何時下城?”
姚祟顧不上回答,只道壞了,司央可是託他照顧這個小師妹的,這第一天便出了事,那斯出來怕不是要反了天了。
臺上風霧肆虐,目不及寸,丹塵只得落下一抹靈識,待探到對方的靈氣消失,她停在半空之中,右手覆在琴絃上,但僅僅只停留了須臾,驟然起手反推,然電光火石之間,一玉手化爪,自雲霧中乍現,力拔琴絃,靈氣化刃,琴絃頓時如弓弦,攜箭刃三千,一併齊發,朝丹塵襲去。
兩人離得及近,即便丹塵為妖能御空而行,但這一招,且快且準且狠,根本沒留反應的空隙,避無可避,一絲懼意自心底油然而生,一時竟忘記逃生的本能,身形僵在了原地。
她雙目圓睜,瞳孔具顫,那箭刃便在眼裡無限放大。生死之間一股大力將她的身子彈開,隨即一道轟響,激起塵土四散,檯面龜裂,丹塵也脫力跌落在地。
一人御劍而下,赤光一閃,一柄劍身通紅如血玉的長劍便指在了她身前。
相比于丹塵的衣衫未損,髮絲未亂,容光攝人,蘇清絕卻沒有好到哪裡去。
方才的琴音昂霄聳壑,遏山裂石,直擊靈臺,直覺此招不簡單,便以天衍永珍之術將靈氣盡數抽空沒入靈體,自己飛身避開,音刃的爆裂讓人始料未及,雖跑的快,但仍是被餘波波及,飛沙泥土蓋了一身,而後聚靈陣起,身體的靈氣一枯一盈間,經脈筋骨,五臟六腑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