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絕知曉其中厲害,但一行五十人要如何引至絕漠城?她心下計較一番,點頭道:“好”
金鬱琉的聲音忽然輕了一輕,又似從前一般:“你受累”
聲音有些飄渺,蘇清絕只覺這話像是說於自己,又似說於阿元,她忽然有些明瞭此人何故生氣。
阿元,商氏一族,他對自己的一番叮囑是不想讓阿元涉險,而鄔一城,大荒宗,石安村,若無機遇,那一條命怎夠她豁豁?
想必三年追索過往,他早已知曉阿元一事,本不欲干涉,卻又無法袖手旁觀,若二人割離,此人怕是不會再多看自己一眼,畢竟千年前,蕭姜兩氏曾滅了商氏一族,姜氏又對阿元行此事端。
她抿了唇,那原本要問他將二人分開的法子一時竟有些問不出口了。
“你保重”
“站住,你走了他會死”
忽然,一道脆生生的童音自魂海中浮現,蘇清絕頓時一驚,環顧四周:“為何?”
“地宮未毀,妖魔環肆,他身中魔煞印,又為我祛除怨氣,若能脫身也是九死一生,如是說定是不想你等涉險,你若不救,待我脫身定一口吞了你”
那清亮的聲音說至最後已經有些咬牙切齒,蘇清絕快速捋了一遍局勢,聲音一沉:“你在騙我”
“未曾騙你”
聲音如常,聽不出一絲一毫的不對勁來,若非那道聲音,真叫人難以分辨話中真假。
“我來絕漠城你很不快,若危機解除你應似以往責備一二,不會如此不悅,且姜瑾琅與諦江身側有泗水一方的人,為了無相門的秘術又或許是鎮魂鈴,他們必定佈下天羅地網來抓你,你若脫身該是一早知曉神昭令一事”
“蜃龍有礙,我為其療傷,未及出去,不快是因你行事每每出其不意,讓我措手不及,亂了陣腳,鄔一城,大荒宗,石安村,以及現下”
聲色不見起伏,不像怪她,只是在說一件已經發生過的事兒,但這話裡話外卻裹了一團火,燒得蘇清絕心火直冒騰,她攥緊了拳頭:“鄔一城我沒讓你救吧?石安村你也未與我說將計就計一事吧?而今,我乃青硯門弟子,遵師命來此尋你,這怎麼成礙你事兒了?那黃沙之上眾多仙門弟子來此誅殺魔修都礙你事兒了吧?也成,既然礙了那就礙個徹底,那條龍出世就出世吧,與我也無干系,我與師兄師姐只需帶你回去就成,你且安心,我等定會在此等你出現”
她噼裡啪啦說了一通,氣勢上頗是咄咄逼人,哪裡有半分平日的樣子,便說此人行事無常,若作尋常,她怎不知恩情在前,如是說於有恩之人不是更顯無理取鬧?
金鬱琉無從得知此人為何臨時變卦,這發起火的模樣透著幾分蠻橫,似真能幹出這種事兒來一般。
這換作旁人許是一早就離開了哪裡還有後來的這番說辭,他思索片刻,提起一件舊事:“你可記得石安村曾有魔修扮作無相門弟子?”
蘇清絕心下微松,聲音依舊透著不悅:“與此事有關?”
金鬱琉接道:“地宮裡有許多如此裝扮的魔修”
蘇清絕恍然道:“這是陷阱?”
“不錯”金鬱琉低首:“身負無相門裝扮的魔修會對仙門中人趕盡殺絕,亦會留有漏網之魚向天下人告知此事。”
自古人魔不兩立,若無相門被視為邪魔之地,各宗門定會群起而攻之,他身為無相門弟子自然要避免此事發生。
此事非同小可,蘇清絕一向不怎麼會寬慰人,只道:“先脫困再從長計議,地宮如何進去?”
“地宮以流沙為陣,陣法變幻莫測,入口難尋,魔修既設下陷阱,不出幾日會請君入甕,彼時方可進入”
彼時,仙門中人必是有去無回,蘇清絕心下一緊,事關師門清譽以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