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思了些。
蘇清絕靜默片刻:“我與幽螢不合?”
“聽聞不是”
“聽聞?”蘇清絕狐疑道:“你亦不知?”
“那場荒境大戰,我與參宿合兩神之力而生,後被神帝給了你,那時你尚在受罰,對於過往之事我只聽你言說過幾句”
蘇清絕再次怔愣,這……鬥個法鬥出一眾千奇百怪的生靈來,神族果然不同凡響,讓區區凡人的自己更顯淺薄。
“你……你可知我與他為何鬥法?”
“你不甚提起此事,只知因此多有愧疚,常送去金重蓮賠罪”
金重蓮,神宮之物,蘇清絕突然憶起蜃景中的那株金蓮,那莫不是自己所贈?
既是愧疚,想來鬥法的緣由怕是因自己而起。
這跨越萬年的前塵往事讓人百感交集,人世裡的事情尚且沒弄清楚,現下又牽扯神域,神域?萬年前諸神當真已經隕落?
“鈴”
正待詢問,一道深遠的鈴聲響起,緊接著不知哪裡來的風捲起蘇清絕的神魂飄遠了,而周身之景隨之扭曲起來。
“阿元,我與參宿等你前來”
聲音飄渺,猶如來自千里之外的虛空之中,蘇清絕恍惚片刻,斂了神思,心下卻是不安。
鎮魂鈴響必是金鬱琉所為,但他將此物交於自己,留下週旋便是欲入虎穴明其過往,今突然強行御之怕是出了變故,如那魔修所言,他已是強弩之末,此舉又會如何?
這不安並未持續多久,暮色退去,眼前一亮,正對上一張陰森的白麵,是金鬱琉,而自己正枕於他的臂彎之上。
她快速坐起身,將人打量一番,見他身姿端正,即便坐著也不折風骨,叫人看不出境況如何,只得道:“你可好?”
“尚可”
他的聲音極其輕淺,似乎連說話都有些費勁,蘇清絕伸手想一探傷勢,忽又一頓,思及這一探會不會傷到人,登時猶豫起來。
金鬱琉看著那隻手停在半空,時進時退,這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莫名有些討喜,已經渙散的靈識微微回攏,他抬手握住,聲音重了幾分:“此行追蹤魔族已有幾路回去覆命,三宗派人來此,局勢已經無礙”
原來蘇清絕方入境墟之地,沙海之上鈴聲驟起,亙古渾厚,似有蕩清惡魂之效,短短數息惡魂盡滅,救人水火,爾後自四方飛來數道人影,轉眼扭轉局面。
不過眼下局面如何已成其次,她的目光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上,掌間輕攏,並未施力,若想抽回輕而易舉。
此次事事出人意料,尤其是兩人恩怨糾葛竟有如此之深,那原本要扼殺的心思又兀自動了起來。
她別開視線,看向周遭。
兩人被護一方結界之中,黑霧已經散去,沒有噬魂陣的阻礙,仙門與魔族交戰如火如荼,且勢頭正猛,隱隱有壓魔族之勢。
“師姐師兄可有危險?”
她一反常態沒有抽離被握著的手,若是蘇清絕不會如此,金鬱琉心神一動,握緊幾分。
“你我在此魔族不會善罷甘休,仙門已經破除四方鎖,傳送靈器能如常啟用,三人尋人去了”
四方鎖,鎖一方空間,難怪傳送靈器無法使用,若非天降神兵,眾人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人,妖,魔三族生於一片大陸,於對方眼中皆為異族,是以自立世以來戰亂不斷,蘇清絕未曾經歷過往,但今次身臨仙門與魔族的戰火之中,萬年來立世的艱難可想而知。
當初的四明之境,如今的大荒之境,又耗費此人多少心血?
一想他捱過的萬年光景蘇清絕心裡漸生酸楚,她回握那有些涼意的手:“你可喜這世間?”
世間包羅永珍,囊括眾生萬物,她的話意味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