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與阿元生了嫌隙,此非心動?”
金鬱琉指間動了起來:“待星圖復位,星盤出現,再現星軌,你與她該回神宮才是。”
“你何為?”九蜃昂頭看他:“我便奇怪你這神元和神力,不過萬年怎會如此?”
金鬱琉平靜道:“神民之力有限,其靈脈以我之神骨血肉來匯神民之力,以慰天地之靈,這永珍天引陣法亦以骨砂所布,此身我只餘一根神骨,神識也將用以聚星盤之力,她尚有很長時日,所遇千萬人,總會有令其動心之人。”
九蜃頓時僵立在衣襟之上:“竟以神骨立境,你不要命了?”
金鬱琉卻道:“她當年以身祭法器,引得乾坤之變為四明之境指了一條生路,此路得來不易,我已歷經萬年,而你與她的路尚才方始。”
一個身困冥淵為消減魔氣而沉睡萬年,一個以自身之力尋求一線生機而回歸天地,於一龍一神而言只一世光景。
但人世卻已歷經萬年,若無他以神骨維繫,四明之境又怎能留存至今?
它早該想到的,但一想此後世間再無此人,九蜃頓覺眼裡發澀:“這路上沒有你也是無趣。”
金鬱琉指尖輕點他的龍首:“世間琳琅,會有你喜好之物。”
九蜃順勢爬上他的手指仰首而視:“幽螢,你當真對她無半點心意?”
“我自鴻蒙而來直至如今,萬千年來只一剎被華光所灼,那是對抗天命而發出的,其印記留於神元之上,隨我走過萬年光景,這印記便是她。”金鬱琉目裡閃過片刻的寂寥:“若我能久存於世間,許她一世亦是幸事一件,偏生這一世命數將至。”
九蜃抬爪拍了拍他的手指:“器靈歸位,神印再現,此後若尋得本源之體,她的神力將恢復如初,若知自己當日帶回的生機卻是以你的死亡成的業果,幽螢,你認為她會如何?”
火神主滅亡,木神主生機,兩神大戰其神力育一方無主之境,亦煉出法器“參商”,那是合二神之力的法器,毀其一境輕而易舉。
從神域秘境肆虐的大火來看,這一問其實已有了答覆,金鬱琉繼續撥動星圖。
“人世因羈絆而生七情六慾,此情難捨,除了我,青硯門的一眾人也將會是她的不捨之情。”
九蜃見狀無奈垂首,趴在了他的肩上。
隨著星軌的移動,東域群山腹地開裂,巨大的裂口將群山分開成幾座孤山,地底轟鳴不絕震顫五域四海二十一島,不明就裡之人紛紛四處張望。
山與山之間的裂口越來越大,自群山之上升起數道光柱將東域映照在一片粲然的金光中,四處逃難的百姓駐足舉目而視,只見金光直直攀於壓在頭頂的神域秘境,見狀眾人紛紛動身逃竄。
金鬱琉側身,指端落於另一張星圖之上,南域海上七處島嶼也亮起了金光,此等異象惹世人議論紛紛。
因神火之故,方才斷了生機的秘境漸漸有了微薄的靈氣,這靈氣也讓地底的陣法易於催動。
陣法精妙無比,佈於地下,眾人頭一次來地底,不想地下還有廣遼的空谷之境,讚歎之餘,將靈氣渡入陣眼之中。
半個時辰過去,廣袤的秘境突然自地底發出綿延千里的低鳴,似有各方神力自周身而來拉扯秘境,其力拔山,秘境漸漸四分五裂,被牽引著徐徐朝深淵裂谷、無人海域飛去。
這一日所現離奇異象世人從未見過,神域秘境的突然隕落,巨大的島嶼自空中飄過,大地之上亮起的奪目金光,那讓世人心驚膽戰的雷鳴聲,讓世人不解的天怒之音。
神域秘境分裂四散,坐落於東域群山和南海之上,各仙門弟子也隨秘境而去,待聽得一道清越的聲音時眾人如釋重負,自所指之路出來,周身所處之景或在海域之上或在群山之間,讓人一時如臨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