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鬥角,自己不是不知道。在這個小小的褒國,母親不也和父親的那些“小”鬥了這麼多年?最後勝利的人,又能是誰?
或許……太多的或許,環繞在洪德心頭,他終於下定決心,和母親博上一博。
安陽見他不說話,轉過去飛快的抹一把淚,走到他的面前。
“月嫻?”他看著她。
“哥,這件嫁衣,我穿給你看。”她淺淺笑,也不等他回話,把他推出去,關了門。
他本能想要拒絕,卻說不出話來。
安陽很快的換了嫁衣,玉帶不好系,這是她在古代最煩惱的事。半天,終於繫好。衣服輕薄貼身,是上好的料子。挽了一個全新的髮式,甚至還描了眉,塗了胭脂,染了淺淺的口紅,這是一種紅色的紙,古裝電視上常見。沒想到這麼早就有了。
這些都是前幾天夫人送過來的,看來是早就設計好了。
她看向鏡中的那個人兒,果然很美。
很好。
她拉開門,巧笑倩兮,“洪德。”
洪德驚喜的看著她,這一刻,他完完全全沉浸在這個女子的美好當中。忘了那個讓他不安的青灰身影,忘了獄中的父親,忘了母親,忘了小夭,忘了一切不開心的事。彷彿這天地之間只剩他二人。他的眼裡只有他,她的眼裡也只有他。痴纏糾結,再也不願分開。
安陽也忘記了剛剛的傷,那些自己所受的傷,因為洪德受的傷,更忘記了不久前才跟他吵過一架。
洪德伸出手,卻又在觸到安陽的時候脩然收回。
“月嫻,你……”現實立刻回來,他頹然。
“哥。”安陽苦笑,心底剛剛生出的那些念頭消失不見。
哥,為什麼是這個字?那些隱隱的哀泣突然滋生,鋪天蓋地的襲來。
“哥,”安陽見他半天不說話,又道,“從此,我不是安陽,我叫……褒姒。”
“月嫻,”他堅持不叫那個名字,“你附耳過來。”
“嗯?”她也堅持,“哥,男女授受不親。”
他面上一紅,“月嫻,過來。”
她無奈,只得走了過去。
“月嫻,”他把聲音壓得很低,彷彿隔牆有耳,“你……願意逃麼?”
“逃?”心裡生出一種希望,卻很快覆滅,“不,我不能。”
他不解,“為什麼不能,我助你逃,你便能逃。”
她笑,“不,洪德,我不能,你不要你的父親了麼?即使你能不要,可是我得要,我若是逃了,父親怎麼辦?母親又怎麼辦?我的生,以他們的死來換,我做不到。”
“月嫻,”他沒有想到那麼她有那麼多的顧慮,很快,他說,“月嫻,我既能讓你逃,他們也能。”
“不,洪德,你不能,你忘了你的父親了麼?好吧,就算你忘了,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個母親,你信不信她已經把我的父母藏起來或者關起來了?”
“不,不會的。”洪德強道。
“你去問問,便知我說的是真是假。”
他嘆氣,真要去問麼,母親那樣的心機,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從來不敢往那邊去想,那是他最後的掙扎。
呵,果然,他不會去想。早就應該知道了啊。自己總是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
“呵,”她見他不說話,也不管,自顧自的說,“洪德,我這衣服漂亮麼?是你母親早就做好的,你說,她是不是早就設計好了呢?還有啊,小夭她今天……”
她閉了口,只嘲諷的看他。
洪德立馬撇清,“我和她之間什麼都沒有!月嫻,你不要誤會。”
“誤會,真的是誤會麼?”她說一句,臉上的笑容便又燦爛一分,心裡的傷口卻加深,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