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豐仍儼然以眾人的領袖自居,主動走在前面帶路。他站在一片梯田邊說道:“那老頭說的是西行十五里、再南行十里,這顯然是繞了個大彎子嘛。我等有修為在身可翻山越嶺,計算好方位,直接插向西南方,不是到得更快嗎?”
他在心裡算計,那老者定然走得是山間小道,而店鋪老闆也跟在後面,兩人說不定已經趕往山中那片地方去找璞石了。若是抄近道趕在這兩人前面,說不定能搶得更大的造化。但他說的話確實也有道理,眾人便沒有反對。
可是離開了有人煙的村寨田地附近,登上了一座山頂再往前望,大家都有點傻眼了。前方群山壁立如削、千巖萬壑縱橫交錯,若按照延豐所指的方位直線穿越,那簡直就不是人走的路,就連很多鳥都飛不過去。
大家雖然都有修為神通可翻山越嶺,但是那麼高的山登上去再爬下來,還要越過那麼多道斷崖深壑,亦非常兇險,而且極為耗費體力與時間。還不如找有路地方走呢,加起來只是二十五里山路,假如在大道上,對於他們來說只須很短的時間。
虎娃一看這地勢,又觀察了山脈走向,便對大家解釋道:“那老者並沒有故意指一條彎路,出城往西是一條半山中的高原谷地,陸續有人煙村寨分佈,也有道路相連。過了十五里之後,才方便向南繞行。他指的就是自己平時走的路,也是最快的路。”
在蠻荒中並不是直線距離最短的便最近,而要尋找山勢中最好走的地方,到達的時間才最快也最安全,虎娃早有經驗。眾人不得不下山回到來路,又沿著村寨間的道路前行。這條路還算平整寬闊,勉強可行車馬,就是有較多的上下坡,彎曲起伏不定。
眾人的速度當然很快,趕十五里路沒用多久,大路南側出現了一條山間小道,蜿蜒向上通往峰巒深處。
再踏上這條路就不像先前那麼好走了,走到山中沿途也看見了幾個不大的村寨,分佈在小片的谷地中。山路蜿蜒始終向著南方更高處,五里之後已不人煙。而這條小道在山林中的痕跡越來越淡,很多地方已被草木遮掩。瀚雄皺眉道:“這是一條什麼路呀?”
虎娃分析道:“近年來已經很少有人走過這裡,但當年它卻被踩得很實,顯然有大隊人馬經常往來,所以很多段路基還在,至今都沒怎麼長草。深山中若有武夫石出產,當年定有很多人來到這裡採礦,如今那條礦脈應基本被採空廢棄,所以路也就荒廢了。”
那老者說過要南行十里,但深山中的景象便是十里不同天。早年這條小路也不知是誰先探出來的,繞山過壑盤旋曲折,沿途所見呈現峰迴百轉之姿。當這條道路終於完全消失的時候,眾人站在深山幽谷之間,眼前的景象十分壯麗秀美。
已是入冬時節,且這裡是高原地帶,高處的峰頂上覆蓋著皚皚白雪。下方沒有積雪的山腰,大片植被已落葉,呈現出一片蒼黃之色。但順著山勢再往地處,顏色又變成了桔黃夾雜著淺紅。這裡的地勢落差極大,在最低的深谷中,還有很多四季常綠的草木,俯望一片青翠。
山色是分層次的,像多彩的波浪在蜿蜒流動,遠處峰頂陽光下的積雪,因為遠近和角度的不同,又折射出雪白、淡碧和幽藍的光影,竟如夢幻一般。小灑姑娘深吸一口氣道:“感受此地氣息,格外幽靜清新,若能尋一處合適的洞府,倒是很好的閉關清修之所。
延豐:“路已經沒了,我們已經走過十里了吧,那老頭說的地方在哪裡呢?”
虎娃一指遠處道:“我們站在這裡恰好能看見,那邊有大片的裸露山壁,有一條深褐色的岩層連綿分佈,應該就是早年出產武夫石的礦脈所在。”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陡峭的山崖岩層間果然有一線深褐色連綿隱現,宛如一頭穿行於山中的巨大蒼龍。
大家走下高坡,穿過翠樹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