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繁育下去,可以留下最好的植株。
老者在言談中早已改了稱呼,不再叫虎娃“孩子”而稱他為“小先生”;而虎娃既知對方之名,便稱老者為逍伯。逍伯對虎娃的印象也非常好,這少年看上去不大,卻很有眼力,修為也應該不低、應當出身高貴,但他並沒有很多修士那種高人一等的矜持或狂傲氣,言行令人感覺很是隨和親切。
兩人聊的時間不短,後來田逍說道:“小先生是遠道而來,也該餓了,如不嫌棄,就一起吃點東西吧。”
田逍在附近的溪澗中將幾根最肥嫩的山薯洗淨,又在平坡上生起一堆火,將山薯用樹葉包著埋在火堆下的泥土中烤熟。剛才那個裝水的罐子也被架在了火堆上,老者從懷中取出了一包麥面,撒入罐中煮成了麵糊湯,麵湯裡還放了一點鹽,請虎娃一起吃。
虎娃已經有很久沒吃過世間雜糧了,烤熟的山薯以及煮好的麵湯,味道聞著特別香,虎娃並不餓,但確實也覺得饞了。這些都是他從未吃過的東西,於是說了聲謝謝便開始品嚐。那麵湯裝在陶罐中,兩人輪流喝,又剝開烤熟的山薯,入口感覺異常香甜。
虎娃無論對外物還自身的感應都已十分精微,此物確實有補益中氣之妙、還可潤肺止喘,倒是適合田逍這位老者經常食用。
旁邊還有一條狗呢,盤瓠聞著香氣已經站起來了,伸著舌頭眼巴巴的看著虎娃,很饞的樣子。虎娃便在火堆下掏出了一根山薯丟給盤瓠。就像曾經在蓮中採取藕莖丟給它一樣。這條狗吃得有點著急,還把嘴給燙了。
虎娃接過陶罐喝麵湯時,也順手餵了盤瓠。這條狗吃得直舔嘴,虎娃就多餵了它幾口,盤瓠又高興得直咂嘴。
雖說有四境修為就可以辟穀修煉,但畢竟還是得吃東西。虎娃服用過那麼多五色神蓮,只要行功煉化吸收其靈效,假如不出意外狀況、也沒有太大消耗,甚至十年內都可以辟穀不食。但這並不代表他不喜歡吃東西。尤其是一個人走了這麼遠的路,嚐到了從未吃過的食物,感覺很是美味。
田逍看虎娃吃得很香,也面露開心的笑容。待看見虎娃將麵湯餵給狗喝,感覺又有點詫異,但只是暗暗皺眉並沒有說什麼。看來這孩子確實出身不凡,小小年紀便修為不俗並敢孤身遠行。就連他身邊的那條狗都很高貴,可能是平常喂好東西喂習慣了。
山薯也就罷了,反正是剛從野地裡刨出來的。狗饞了那就順手喂一根;可這麵糊湯,就算城廓中的居民也不是都能經常吃得到。田逍待客非常慷慨真誠,虎娃卻拿麵糊湯來餵狗,所以田逍有點暗自皺眉。
但看這少年的樣子,並不是有意為之,所以田逍也沒說什麼。而且虎娃絕無不敬之意,因為無論是山薯還是麵湯,他自己與狗一樣吃得也很香。田逍心中也就釋然了,釋然之後反倒覺得自己方才有點想多了。
而就在田逍暗暗皺眉時,虎娃也有所感覺或者說感應,不必眼前的老人有意說什麼,人們細微的表情以及神氣變化,就能反應某種情心緒。虎娃從小和不會說話的盤瓠一起玩耍,這方面的直覺相當地敏銳,他察覺到了田逍的驚詫與不悅,轉念一想也多少明白了原因,然後就沒有繼續以麵湯喂盤瓠了。
有很多事情,人們之所以不懂或有失,往往只是沒有注意而已。山神雖對虎娃介紹了世間各種人和事,但他還需要親身經歷才能有所體悟,從而證以行止、相合身心。看來修煉中的御器之道,亦與世間待人應事之理相通。
吃完東西,虎娃連聲感謝,接下來他還要繼續前行。田逍又說道:“順著這條路走便能到白溪村,天也不早了,晚上你可以住在我家,只要進村提我的名字、說在路上遇到過我就行。”
田逍本人今天並不打算回村,他經常到這一帶採集山中的物產,也知道什麼地方可以過夜,他明天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