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進展到這一步,如今隨著河泛之地的積水漸漸被引走,趁洪水盤踞在這一帶的妖類就不願意了。
河伯已不在,河泛之地實際上已變成宓妃的地盤,通靈的水族平日都聽從宓妃的號令。可是宓妃下令眾水族不得阻礙伯禹治水,世間本無河泛之地,將來這些水族也要回歸到新開挖的大河以及各條支流水系中。
這樣的命令,有些水族便不願意聽從了,再加上河泛之地廣大,宓妃也管不過來。她畢竟只是洛水之神,只是如今洛水流域也淹沒在河泛中、與之延伸為一體。
大多數水妖畢竟只是妖類,對伯禹治水之事瞭解得不是很清楚,只知岸上民眾在開挖溝渠欲引走蓄積的洪水,使它們在洪水氾濫時新擴張的地盤消失,當然會阻止。這裡的情況並不像淮澤那般是統一的、有組織的作亂,而是零星分散地出現各種狀況。
伯禹對此也早有預計,他也派出了巫謳與伯益沿河泛行走,不斷投下帶著神唸的草葉符於水中,勸說水族妖類不要作亂,但總是有勸不住的。如今巡視各部的不僅只有宗鹽和少務,巫謳和伯益、善吒與兩條妖龍都在河泛之地回來巡視。
少務和宗鹽離開幽風部再度進入陰山南麓後,恰逢當地的寶倉部開挖河道時遭遇了重大傷亡。
挖好的的河道反覆被河泛深處突然湧來的大浪衝毀,前後有數十人喪生於洪水,近百人受傷。這大浪來得十分古怪,憑空在無風的晴日捲起。眾人私下裡紛紛議論這是觸怒了神靈,搞得人心惶惶,大家都不敢再動工了,工程進度毫無疑問地被耽誤了。
宗鹽來到這裡詢問治水進展,也覺得很意外,因為去年來的時候,寶倉部的任務完成的很好,當然要詢問原因。
寶倉氏幾乎都快哭了,伏地道:“巴君,宗鹽大人,我部領命開挖河道,一年來都沒出什麼大問題,可是就從兩個月前開始,河泛之地深處總是無故捲起大浪襲人,族人們都私下議論是觸怒了水中神靈。我以犧牲祭祀,卻不見有效。
我勉強下令讓大家趕工,可是接連三次都出了同樣的事,如今實在是沒有人敢去了。治水大事重要,可我也不能逼著族人去送死啊……”
少務皺眉道:“是不是你們從河泛之地引出積水時才出的狀況?”
寶倉氏點頭道:“是的,在旱地裡開挖溝渠沒事,可是每次掘開堤壩欲引走河泛之水,就會遭遇怪浪襲擊。還有人見過水中有神物沉浮,巨大無比,形如傘蓋。”
宗鹽悶聲道:“哦,原來如此。水族妖類作亂而已,不用怕,斬除便是!”
寶倉氏帶著哭腔道:“宗鹽大人,您是不用怕,可是我們怕呀!”
宗鹽站起身來道:“不是說了嘛,將那妖物斬除便時。明日你就派人再去動工,我則守在一旁等候那妖物到來。”
寶倉氏仍然道:“可是,如果……”他沒敢直接說,假如宗鹽對付不了那妖物怎麼辦?
少務則開口道:“寶倉氏大人明日可派一隊民夫繼續動工,若妖物前來襲擾,宗鹽大人自會提前發現。你等可快速撤到安全地帶,我與宗鹽大人將斬除水妖。”已經有大半年沒有施展過身手了,少務也覺得有點手癢,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寶倉氏:“恐怕仍沒有族人敢去啊!”
宗鹽正要呵斥,少務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又問寶倉氏道:“幹這活,至少需要多少人?”
寶倉氏:“五十人一起動手。”
少務:“那好,你立刻就去召集五十名青壯,只要誰肯去,我每人賞黃金十兩。而且告訴他們不必擔憂,有宗鹽大人手持神戟保護,就算不能當場斬了妖物,也會盡力保證大家安全。”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寶倉氏當然推阻不得,立即就去安排了,廳中只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