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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0部分

皆異常華美,轉眼間就將這空蕩蕩的大帳給佈置好了,隨後便打發所有人離開。

入座之後,小九給天子斟茶,夏啟舉杯回敬,這才開口道:“不知虎君近來可好?”

小九答道:“先生行蹤無定,我亦不知他如今身在何處,以此茶遙敬。”

“對,先敬虎君!”夏啟舉杯向著半空行禮,然後接著問道,“隨玉先生乘車駕驚動民眾,近日又未掩行蹤,想必已料到我會來,不知有何見教?”

夏啟也不傻,當然知道小九是故意驚動他的,肯定是有事想找他當面談,否則又何必準備這樣一頂大帳?夏啟既敢孤身進入帳中,當然就不怕小九會對他不利,他也不認為虎娃會對付自己,只是很好奇會有什麼事?

這事還真不是虎娃交代的,就是小九自己遇到的,他當即放下杯子道:“翟陽城境內,柴郎殺當漢一案,想必天子已知。不知您如何裁斷?”

夏啟答道:“你是為這件事嗎?當漢並未向柴郎行兇,而柴郎當眾偷襲將其刺殺,按律已犯死罪。就算當漢該死,亦應由有司行刑。但慮及事出有因,為示寬仁,我已定其罪,卻特赦其刑,改流河泛充役三年。”

這樁兇案前後的內情都已經查清楚了,柴郎的罪行確鑿,沒什麼疑問,天子定了他的罪,但赦免了他的死刑,改為流放到河泛之地服苦役三年,相比之下這已經是很輕的處罰了。

夏啟的語氣頓了頓,又說道:“若是哪位高人與柴郎有舊,柴郎在路上出了什麼變故,那是他自己的事。但我身為天子,只能命城廓做此處罰。”

這話分明是一種暗示與試探,小九能聽得懂,夏啟暗指的是伯益之事。伯益當年犯的肯定是死罪,但其人被虎娃救走了,夏啟也只能宣佈伯益死於亂軍之中,不可能將之赦免。

這和今日的情況有點不同,但也有類似之處。夏啟可以免了柴郎的死刑,但不可能不做其他的處罰。小九若與柴郎有交情、不想讓柴郎去服苦役,可以自己去把柴郎救走安置,但天子不會改變命令了。

假如是那樣,有可能會引起他人效仿。若是誰自認為什麼人該死,未經有司查明、定罪、行刑,便擅自將此人刺殺,事後還不被處罰,那麼就會天下大亂、秩序崩壞了。

小九搖了搖頭道:“我與那柴郎並無舊交,如何處置是天子權柄,我亦無意干涉。當初只是協助城主查明此案內情與真相,好讓他報於天子定奪,並公告城廓民眾知曉。而我今日想問天子,柴郎為何會犯下殺人之罪,除了他自身原因之外,還有什麼人的責任?”

夏啟嘆了口氣道:“當然是因城主不為!否則我也不會赦其死刑。”

小九追問道:“天子可知何謂代大匠斫?”

夏啟:“願聞其詳。”

小九:“先生曾言。常有司殺者殺。夫代司殺者殺,是謂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者,希有不傷其手矣!……若有司已盡其事,是謂無為而治,天子可以無事取之,不必有人代大匠斫。

子丘先生其時在側,亦曾言。若民不得不代大匠斫,便傷其手,天子亦傷其手。是為禮崩,而亂之始也。”

柴郎之所以獲罪,不是因為他錯殺了不該殺的人,而是他沒有擅自殺人的權力,當時的情況也根本不是出於自衛。皋陶所定、夏啟沿用之律,對於死刑的執行,要求是非常嚴格的,各城廓都沒有擅自行刑的許可權。

但是另一方面,出了這樣的事,也是因為無件城主的不作為。小九早就說過,無件城主不是沒辦法查出當漢的罪行,案情並不複雜,想查清並沒有超出正常人的能力範圍。最關鍵的一點是,柴郎已經告發了當漢。

假如柴郎沒有到城主那裡告發當漢,而是直接就去把人給殺了,夏啟想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