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懷著驚喜莫名的心情,舉手加額,同聲稱慶。
有的人懷著我棘不安的心情,食不甘味,寢難安枕。
有人說,曾見她對月卓立於巫山“神女峰”巔,衣袂飄拂,隱約雲中,人與名山共纖麗,名山猶遜她三分。
有人說,看見她向日卓立於華山“蓮花峰”頂,蜂首微俯,雲鬢飛舞,俯望“萬松谷”
中一片廢墟默默憑弔,黯然傷神。
有人說……
看見的人不少,說的人也不少。
儘管看見的人多,說的人多,所指的人兒,卻總是一個她,所指的地方也總不離“古家堡”周圍數百里。
於是,這個人兒,這件事,使人們暫時淡忘了那實力龐大。
高深莫測、神秘、詭靨、陰狠、毒辣的“幽冥教”。
當然,這只是暫時的。
這日夜晚,“古家堡”外表看上去很寧靜。
庭院深深,亭、臺、樓、榭……
不,不能說一切都是靜的。
有一個動的,那是一個無限美好的雪白人影。
雪白人影,飄起自古家堡後的一座小峰上,凌風御虛,極是輕盈靈妙地降落在堡內一座精緻小樓之上。
這座小樓,人已去,樓已空,是往日古蘭所居。
人影斂處,冷輝下,小樓上,現出二個白衣人兒,衣袂飄飄,迎風卓立。
那是位白衣少婦,她,雲髻高挽,環佩輕搖,黛眉風目,瑤鼻擅口,美得筆墨難以形容。
因為,筆墨所寫,皆塵衰世俗字句,用塵衰世俗字句形容這位白衣少婦,那簡直是讀冒。
還有,筆墨尤其萬難形容的,是她那一種獨特氣度、超人風度,只能感受到,卻說不出。
站在她面前,在那雙清澈、深邃的柔和目光輕掃下,任何人皆不敢仰視,自慚形穢,自感渺小。
一切黯然失色,一切微不足道。
天人立判,仙凡即分。
由身法上看,她一身武功修為也高絕奇奧。
但,“天下第一堡”究竟還是“天下第一堡”。
戒備之森嚴,自然為其他門派難望項背。
她剛落屋面,美目輕掃環顧,擅口微啟,尚未發話。
突然,一條黑影疾若鷹隼,如飛掠了上來。
長眉鳳目,一身俱墨,神威懾人,那是二爺“鐵腕墨龍”辛天風,夜闌未寐,敢情今兒個是他值夜。
距一丈停身,略一注目,辛二爺滿臉驚喜恭謹色,抱拳施禮:“芳駕莫非南宮夫人…
…”
白衣少婦落落大方,微微襝衽,未答問話,嫣然笑說道:“夤夜打攏,唐突冒昧,辛二俠海涵。”
天!敢情選來芳蹤時現,轟傳天下的就是她——“談笑書生乾坤聖手”南宮逸那被人殺害、已死多年的愛妻,“天香玉鳳”柳天雙。
這就怪不得會震動四海、沸騰八荒了。
這位已死多年的絕代紅粉,竟突現武林,難道說她白骨生肉、死而復活?難道說她根本就未死?只是訛傳?
是不是南宮夫人,她未答覆。
不過聽話意,她認識辛天風。
當然,南宮逸既與“古家堡”有舊,彼此多少見過。
其實縱沒見過,對“古家堡”的四豪,任何人也不會陌生。
辛二爺呆了一呆,整容再次施利,道:“月來武林傳言紛法,天風唯恐有誤,還不敢輕信這天大喜訊,如今芳駕從天而降,始信其真,字內幸甚,‘古家堡’蓬蓽生輝,無限光寵,芳駕蒞臨,不知有何教言?”
她一直面含微笑在聽,聽罷說道:“豈敢,我聽說南宮大俠刻在貴堡,特來相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