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獨和小毛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多說幾句話。
小毛唯唯稱是,雖然雲龍這麼說,但是師兄弟這麼些年來,班主從不讓他們跟雲龍太親近,也不讓雲龍和他們一塊兒吃飯、洗澡、睡覺,凡是師兄弟們能混在一起幹的事,雲龍總是一個人站得遠遠不會參與。
在師兄弟們的眼中,雲龍這位大師兄美麗尊貴得好似洛水女神那般,清高自許、目下無塵,令眾師弟們痴迷到崇敬的地步。
“把師兄當成佛菩薩供著也沒什麼不對。”小毛傻氣地笑了笑。“咱們明明同是男的,偏偏師兄硬是比個真正的女人還要嬌美,師兄就好象觀音菩薩,世人永遠無法看清是男身或女身。”
“你真是大不敬,怎可把我比成觀音菩薩,當心爛掉你的嘴。”雲龍清澈無邪的大眼嗔睨了小毛一眼。
“哎呀,對不住觀音菩薩,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小毛連忙雙手合十拜個不停。
雲龍垂眸輕輕一笑,濃密的長睫將他眼中如夢的迷茫掩蓋了去。
“怪不得二爺我遍尋不著,原來是先開溜了!”
突來的一聲冷笑,令雲龍渾身一僵,小毛慌忙上前護住他。
一道人影從巷口閃身出來,後頭跟隨著兩名侍從,堵住他倆去路。
“雲龍,你不是在躲二爺我吧?”揹著月光的人影緩緩欺身上前。
小毛心中暗叫一聲糟,誠郡王府的二貝勒額琭竟然追來了,他一個人哪裡敵得過對方三個大男人,萬一保不住大師兄可怎麼好?
“怎麼敢躲二爺呢?”小毛趕緊陪笑,背心隱隱發寒。“實在是因為師兄乏累了,想早些回去歇息……”
“我是在跟你說話嗎?讓開!”月光下露出一張猙獰怒容。
雲龍慍怒地冷睇著額琭,打從“雲禾班”進京,在永霓草堂駐演這六年以來,垂涎他的貴冑高官多得難以計數,儘管如此,他都只堅持在永霓草堂唱戲,絕不出席任何堂會,想看他唱戲的人非得親赴永霓草堂不可,不管邀請他出堂會的人身分多麼尊貴,他也不怕得罪,於是京中皇族親貴之間互相傳說著——縱有千輛萬金馬車,也載不動染雲龍。
但是並非所有的皇族親貴都有相同的修養和風度,這半年來,雲龍就被這個誠郡王府的二貝勒額琭纏得快要發瘋了。
“該讓開的人是你。”雲龍冷冷怒視他。
“放肆,敢這麼跟二爺說話!”額琭身旁的侍從大罵著。
“輪不到你們來教訓雲龍,都給我閉上嘴。”額琭雙眼直盯著雲龍猛瞧,嘴角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請二貝勒讓路,我累了,想早些回去歇息。”雲龍面色冷峻,警戒地瞪視著眼前那張笑嘻嘻的流氣臉孔。
“先到我府裡去,我已備好酒菜等候你多時了。”額琭毫不遮掩滿臉的邪念。
小毛已經急得一頭汗了。
“二爺,您是知道的,咱們雲禾班的染雲龍從不應酬……”
“欸,二爺我就是不知道這規矩,我只知道我明裡暗裡請了染雲龍不下百回了,今晚就非要你應酬應酬我不可。”
額琭的毛手伸向雲龍的臉,立刻被他狠狠拍開。
“我不應酬任何一個人。”雲龍嫌惡地瞪著他,這情景是他內心最大的夢魘,偏偏怎麼躲都躲不掉。
“我不信你任何人都不應酬,要是皇上召你進宮,你敢不從?”額琭咧著邪詭曖昧的笑容。
“沒錯,就算元羲皇帝宣召我也不從,又何況是你二貝勒。”
雲龍這句冷嘲嚴重冒犯了額琭。
“你假作什麼清高啊!”他重重搧了雲龍一記耳光。
“二爺!求您別打、別打,要打就打我吧!”小毛嚇得驚慌失措,雲龍的臉是“雲禾班”最大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