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和沒有意外,就如他說的,秦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哪怕是去漠北。他會替秦筠守著鎬京,給予秦筠後方無憂。
朝臣們卻是一瞬間炸開了鍋。
「太子殿下不可,您是儲君,可不能離開鎬京。」
秦筠眸色冷淡,「你怕本宮死在漠北?」
沈清和瞳孔一縮,心臟似乎是被緊緊捏住,一陣悶痛,叫他喘不上氣來。他不敢想,秦筠若是死在了漠北,那他會殺人的,會將那些人全部殺掉。沈清和眸色狠戾,垂下眸不叫他人看到。
那位老臣急忙跪下,「下官不敢。」這話與咒秦筠有何異?
皇帝這會兒沉聲道,「不可妄言。」
秦筠這才住了口。
皇帝思考著秦筠的話,也沒說同意不同意,「為何想去漠北?」
秦筠眸光直視著皇帝,「兒臣聽聞北疆掛帥出征的為寧野,兒臣想與那人較量較量,奪回西蜀城池。也想還西蜀一片安然地,求父皇成全。」
皇帝低斥了句「胡鬧」,面上卻不顯任何的怒色。「丞相如何看?」
沈清和上前一步,面色淡然,「回陛下,微臣贊同太子殿下的想法。功名祗向馬上取,男兒就該磨礪意志。我西蜀泱泱大國,男兒本就不該只拘束於朝堂詭秘。保家衛國,志在四方。太子殿下有此大略為西蜀之喜。」
秦筠睫毛微顫,神色複雜,身上的愧疚彷彿快要溢位。
沈清和看了眼秦筠,眸裡柔和。他沒有覺得有一刻比現在更輕鬆了。
皇帝則是神色意味不明看著沈清和。
秦筠依舊跪著,脊背挺直,不卑不亢,似松般寧折不彎。
皇帝這會兒情緒複雜到了極點,西蜀的儲君自請要去漠北。若是平和年代,他自然樂見其成,順帶著還能削弱林書澤。只是這會兒,他……
但不可否認,這是最好的辦法。不管是對以後秦筠的登基,還是對於林書澤手下那些兵,都是利大於弊的。
沈清和看著皇帝的猶豫,眸裡有些嘲諷,給皇帝再下了一劑猛藥,「臣自願上繳一百萬兩銀子填充國庫,以做軍資,保西蜀後顧無憂。」
一百萬兩銀子?
皇帝眯了眯眼,神色複雜,「愛卿有心了。」
秦筠聽了沈清和的話,垂下眸緊握著雙手,越發覺得歉意了。
朝臣們都在驚嘆沈清和的大手筆,但沈清和這一手也是將他們逼到了絕路上。
交又交不得,這是叫他們他出血,肉疼。不交,陛下定然不悅。
都不由得埋怨上了沈清和。
沈清和無所謂,既然他說出來,自然是做好了叫朝中這些鐵公雞拔一拔毛的打算了。
果然,朝臣們一個個捐贈起自己的藏物了,面上恭敬,細看還有些肉疼,倒是有些扭曲。
沈清和看著朝臣們所說的東西,這會兒又道,「諸位大人闊綽,但也不必全部拿出來,大人還有妻女,也不能叫她們吃苦。」
皇帝面色有些難看,他可不知他的這些臣子們有這麼多的好東西。也順著沈清和說的,「諸位愛卿有心了。」
朝臣們忍著肉疼,「祝殿下凱旋而歸。」
既是塵埃落定,皇帝看著秦筠,「朕給你今明兩日於丘山點兵,後日出發,可有異議?」
秦筠頷首,「兒臣遵旨。」
☆、草木深(6)
丘山。
烏雲半遮著天幕,山林間溢著水汽,風一吹過,便搖醒了山間的秋葉,瑟縮著飄在了將士頭上。風不急不緩,正是舒適的時候。
秦筠下了朝顧不上午膳,徑直來了丘山,沈清和不便一同前往,早早的回了府邸。
若不是戰時,丘山上定然與現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