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
那青年粗壯著嗓門兒,用帶著汾州口音的生硬官話,大模廝樣道。而他口中所提到的“布賣(買)田布少莊主”,卻正是頭回混淆了“殿試”與“中舉”之分,且對提醒他的老學究,惡語相向的那名壯漢。
——注一:汾州,今在山西境內。
——注二:官話,即現在的普通話。
“王少俠,既然如此,那就請尊駕返回座位,踏踏實實地和別人一起看個熱鬧——”
李忠“呵呵”一笑,相當委婉地勸說他道:“請回吧,王少俠。”
“意(咦),這是為煞(啥)咧?!”
那王寒青於情急之下,汾州口音越發地濃重了幾分,瞪眼反問道。
“呃......,王少俠,閣下的諸多條件,都和鄙府的標準截然相反,所以,請您還是自行歸座吧!”
李忠明顯一愣,小心翼翼地賠笑說道。
“噫~!泥(你)這個二坨(脫)砸(子)!”
王寒青大光其火地翻著白眼兒,高聲說道:“聽泥(你)了這意思,趕(敢)情是在碩(說)額(我)‘小玉浪(郎)’王寒慶(青),不配賞(上)臺是吧?那泥(你)了倒碩碩(說說)看,額(我)王寒慶(青),到底是哪一跳(條)兒不服(符)哇?!”
——注:二脫子,山西方言,笨蛋、傻瓜的意思。
“小玉郎?!嗐,你這都什麼德性了,怎麼還好意思,報出這樣兒的名號兒來??”
李忠牙根兒一緊,心內苦笑忖道。因見對方明明手中沒有請柬,可還是敢於理直氣壯地上前排隊,生怕對方是受先前落選之人的指使,故意前來尋釁滋事的,故而絕口不提請柬一節,只是抬起手來,輕輕地一指,婉轉說道:“王少俠,那就請恕老奴,冒昧直言了——您的尊容之上,略微......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小~瑕疵,這個、這個嘛......”
“哦,泥(你)了是碩(說)這個嗎?那旁人嫁(家),都時唱(常)垮(誇)贊,碩(說)是此痣,影舞不飯(英武不凡)、俊浪捂屁(俊朗無匹),怎麼就泥(你)了一個,凡到一枚為仇(反倒以美為醜)了呢?!”
那“小玉郎”王寒青卻不僅不以為垢,反而洋洋自得地,微微一捋黃毛兒道:“泥(你)了,可枕(真)是個撈(老)二喊喊(憨憨)哪!”
——注:二憨憨,山西方言,用來形容呆、傻之人。
“哈哈哈!”
“嘻嘻嘻嘻嘻!”
“嘿嘿嘿!”
朱振宇探著腦袋聽到這裡,一時忍俊不住,“哈”的一聲,笑了出來,頓時引發了四周的一陣低聲偷笑。包括那顧子謙和龍髯客、阿梨等人,也都情不自禁地莞爾一笑。
“吳(兀)那死胖子,泥(你)了領透(頭)兒,笑的什罵(嘛)?”
誰知那王寒青模樣兒不俊、口條兒發硬,智商明顯不足,然則聽力卻是極佳,立時就轉過身來,衝著“罪魁禍首”的朱振宇,瞋目怒喝道。
“回王少俠的問話——”
朱振宇則滿不在乎地嘻嘻一笑,一步越過了身前之人,拱手作答道:“本公子笑的是,怎麼尊駕的身邊兒,就沒有一個老實人坦誠相告,您的這一副尊容,實在是有礙觀瞻的嗎?!”
“象泥(你)了這樣兒,不識仇(醜)俊的筆兜遊子,也曾靜(經)油鍋不哨(有過不少),一個個兒地,全都讓小椰(爺)額(我)給答(打)得帕(爬)不起來(三聲)了。”
王寒青一聽這話,只氣得擼起來兩隻袖子,咆哮怒吼道:“泥(你)了再不巧巧(悄悄)兒的,是椰(也)想矮(挨)上(四聲)一頓,好竅(瞧)兒的嗎?”
——注:筆兜遊子,山西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