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誰都不會笑你的。”
阿梨連忙說道:“姐姐但說無妨,妹子靜靜聽著便是。”
“嗯,謝謝你了,好妹子——我認識這位劉大人時,才剛剛十六歲,正值少女情懷,懵懂初開之際。而劉大人呢,年已二十有八,世故、圓滑,深諳情事。他的家中,早有妻兒,卻自稱對我一見鍾情,糾纏不已”
陳麗娘點了點頭,這才又開口說道:“我陳麗娘生來命苦,自幼被親生的父母,賣入了一家兒筆鋪為奴,打從記事起便與筆有緣,天天都在和筆墨打交道。可是,我並不以此為苦,反而於胡亂揣磨之中,無師自通,練出了一手的字畫兒。偏巧兒,那家的掌櫃又十分好武,常私下裡接待一些江湖人士,切磋武功。我在一旁見得多了,時常背地裡以筆作器,跟著亂練一氣。雖說沒人指點,但天長日久的,居然,也自成了一派……”
“哦~,怪不得陳姐姐的武功,完全沒有法理、套路兒,原來是無門、無派,自己練成的。”
阿梨的心中,恍然大悟道。
“那一日,我獨自守在鋪子裡,拿著一支大號兒的狼毫,凌空戳點、習練,卻不防有一位買筆的客人,悄悄兒地走了進來,毫無聲息地站在我的身後觀望。直到後來,他故意地咳了一聲,我一轉身,這才發現了他,頓時嚇了一跳——”
陳麗娘接著說道:“我練武多年,聽力遠勝常人,平日裡客人還沒有進門兒,我就能遠遠地聽見腳步聲響,但此人,是什麼時候兒來的、來了多久,我竟然全不知曉,這可不是奇怪得很嗎?”
“我想,這人定然是一個練家子,功力當遠在我之上,於是好奇心起,想向他討教幾招兒,就舉起筆來,衝著他的身上點了過去。誰知,他只是一味地躲閃,並不回手接招兒。我誤以為他沒有攜帶兵器,遂自作主張地,隨手兒拿起了一支畫筆,遞到了他的手中,接著,又攻了過去。”
“這人握住畫筆,楞了一愣,轉身就逃,霎時已是奔出了店外。須知那支畫筆,乃是以檀木為身,山羚羊的毫毛為端,價值不菲,原是鋪子裡最為貴重的畫筆,如若有失,主家兒定不饒我。我大吃一驚,趕緊追了出去,遠遠瞧見那人,正站在街角兒之處,衝我張望。我拔腿就追,他也轉身便逃;但見他步履如風,雙腳猶如不沾地的一樣,轉眼就沒了蹤跡。我失望之下,剛要放棄追尋,他卻又突然回到我的前面不遠處,對著我微微而笑,只氣得我,牙根兒都癢癢了。”
“我和他,就這麼追追逃逃、逃逃追追,不覺到了城外,可還是始終追他不到。此際,天色已至傍晚時分,可拿不回那支畫筆,我哪兒還能回得去呢?!就只得咬了咬牙,硬著頭皮,繼續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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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一連兩個多月的辰光,我都這麼一直追在他的身後,每逢我飢渴之時,他就會丟一些吃喝過來,而睏乏之際,他也容我歇息片刻。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裡,我心無旁鶩,只是盯住了他的背影不放,別說去過哪裡、所經何處,一概不知,就連他的長相如何、年紀多大,也一併不曾留意。這全怪我自幼困在筆鋪之內,除了做活路之外,就只知道習文、練武,在人情世故方面一竅兒不通,腦子就只剩下了一根兒筋,不然,怎麼會這麼傻乎乎地,窮追不捨、經月不綴呢?”
阿梨等人聽到這裡,都不禁暗自稱奇、大感不可思議。但細想之下,又覺得確有其理:俗話兒說,“不瘋不魔,不成活兒”,一個人要想在武學當中,自創出一片天地來,那就非得專注、刻苦不可;而過於專注其事,自然也就在世事之上有欠通達,對於周遭的事物,也往往視而不見、不予理會。
而那劉雲濤聽著這一番話,其感受,自是和眾人大不相同,十幾年前的諸多情形,不由得一一浮現在腦海當中,清晰如昨——
那時,劉雲濤因為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