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魏同時存在的這些年中,任成透過自身主動利用和經由他人利用其作為秦魏之間“中間人士”的特殊身份,在兩大勢力之間起到了重要的緩衝調和作用,對當時的政治格局具有著重要的影響。
三、秦魏之後:秦滅魏後的任成
秦高帝開陽十三年,隨著郝應“輿梓負櫬,肉袒出降”?,其所創立魏國最終為秦所滅,秦魏之間的對峙也宣告了結束。而隨著魏國的覆滅,任成作為秦魏之間“中間人士”的特殊身份也就隨之消失了,對於缺乏了緩衝秦魏之間的戰略價值的任成,如何保證自身的地位和安全,無疑是其要考慮的重要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任成一方面不斷向東秦中央顯示自己的忠誠,如派遣兵馬協助攻滅江東:
?聖王伐士尚,武莊公使驍率眾,與齊武繆公高歲合兵南鄉,驍將兵東趣,逕逼下邳、廣陵,所到降下,如風靡草。?
?聖王伐士尚,任成使張驍率眾與高歲合兵南鄉,略定下邳、廣陵。?
最能體現任成在秦初如履薄冰的形勢下竭力顯示忠誠的,當屬其對秦高帝之女新蔡公主的態度:
?新蔡公主名約,降魏殤公淵(筆者按:魏殤公任淵是任成的兒子)。公主性躍動,常與高帝戲樂,帝頗愛之。至於及降,帝頗不欲之,公主亦泣不願離。會魏武莊公任成入京,帝與之宴,在中語曰:“朕有一絕世玉,欲示外人則不捨其離手,欲久藏府庫則恐其黯然不能展輝,成以為何如?”成會其意,乃對曰:“玉既陛下所有,雖示外人,而欲撫之時,敕取之則可。”帝又問曰:“外人不以朕煩邪?”成對曰:“普天皆王土,立地盡王臣,何以言煩?”帝遂悅,許降之,而時時召入,或一歲三召,一召留二月,魏國未嘗敢沮。?
任成在面對秦高帝的暗示時的反應,和魏國(此魏國指的是任成的封國)的“未嘗敢沮”的態度,無疑反映了任成此時的處境。
另一方面,任成在面對政治變動時,也保持著儘量不參與其中,以實現明哲保身的態度,如秦太宗“討不孝”時任成的行為:
?太宗討不孝,傳檄兗州,廢太子亦召成,成兩不應答,守境而已,人或勸之,其但曰:“寧無盛功,不可有過矣。”?
?兗州牧任成得二檄,亦惟守境而已,人或勸之,成曰:“我位已極外臣,何苦幹此紛爭?”兩皆不應。?
可見,在失去了秦魏之間的“中間人士”這一特殊身份後,任成失去了作為雙方之間緩衝調和者的價值。儘管東秦中央在表面上仍舊尊崇任成,甚至將公主嫁給了任成的兒子,但作為擁有一定的獨立勢力,具有較強能力,並且和敵對勢力曾有過密切聯絡的一方刺史,任成不得不更加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地面對自身的不利局面,以至於將“寧無盛功,不可有過”作為自身的行為宗旨。
結語
綜合上文,可以發現,任成作為與秦高帝與郝應二人都具有親密關係的特殊人士(或者稱呼為“秦魏之間的‘中間人士’”),在梁秦之際的政治舞臺上,透過自己特殊身份的自發利用和被動利用,在秦高帝獨立和秦魏對峙等重大事件中產生了重要影響,發揮了重要的推動和緩衝等特殊作用。而在郝應建立的魏國被東秦滅亡後,任成在喪失自身特殊身份的情況下,根據形勢積極進行回應,並保持“寧無盛功,不可有過”的行為宗旨,最終保證了自己和家族的安全,也為後來存續數百年並對整個兩秦政治產生重要影響的關東魏國奠定了基礎。由此可見,具有特殊身份的任成,在梁末秦初的政治格局中,發揮了巨大作用,併產生了極其重要且深遠的影響。當然,以上只是筆者個人的一些淺顯簡略地分析,關於任成與秦魏雙方和梁秦之際政局的關係,以及任成個人的生平和功業等方面的問題,則是筆者在日後的學習中需要更加關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