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一邊剝了只桔子遞給八娘:“蔡夫人那邊派了管事婆子特意給夫人送來的,因送的不少,二少奶奶打發了奴婢也拿了些過來,小姐也嚐嚐。”
八娘接了一瓣吃了,一陣清涼的酸甜正抵胸腔,說不出的愜意。便笑道:“這桔子不錯,你也嘗一瓣。”
五月也不客氣,放了一瓣到嘴裡,品了品,才笑道:“吃著是不錯,不過奴婢覺得,和咱們南豐的金桔比起來,這味兒還是差了點。”
八娘笑了笑:“這丫頭嘴叨,我是吃不出來。你這是想家了吧?”
五月認真的點了點頭:“奴婢是有些想阿藍姐姐和七月姐姐他們了。”
“不怕,等明年開了春,我娘總是要回南豐的,到時候你一併回去。回家後,我讓阿藍帶著你。”
五月瞬時露出驚喜來:“奴婢真的可以跟著阿藍姐姐?”
八娘見她高興的一張小臉象要發光,心情不由也跟著好起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不過這幾個月,你可得把小福給帶出來,秋蔚一個人,只怕忙不過來。娘身邊總得有人照顧,我偏又不能一直在她面前盡孝。”
“小姐放心,別看小福那丫頭憨憨的不知事的樣子,其實細心著呢。夫人頂喜歡她了。”
說了會兒話,吃了兩個桔子,五月端了水來讓八娘淨了手。
八娘這才讓五月尋了出門的素服來換上。五月一邊搭著下手,一邊問:“這會兒下著雨,小姐要出門?”
“嗯,”八娘一邊說,一邊拿了支玉簪插在髮髻上,通身除了腰間掛著的紫陽道長送她的那枚玉佩,也只頭上這支玉簪了,“我要去北山子茶坊裡見位友人,一會兒你隨我一道出門。”
“好,”五月答著,又人奩盒裡尋了對珍珠耳釘來,遞給八娘,“雖是守孝,可小姐這身也太素了些,不如把這對珍珠戴上,也顯得臉色好看些。”
八娘想了想,如了她的言,五月這才起身:“新僱的馬伕,也不知道馬車趕的怎樣,天又下著雨,小姐先在屋裡守著,奴婢去讓車伕套馬。”
等五月出了門,八娘正想叫個廊下的丫鬟,去晁文柔那裡稟一聲,就說她要出門,誰知才起身,鞋就聽外面不知道哪個小丫鬟吵鬧的聲音:“不好了不好了,八小姐,夫人她……”
娘?
八娘心裡在唬了一跳,忙衝了出來,就見那小丫鬟衝進院裡,頭臉上,也不知是汗是淚還是雨,衣衫也溼的差不多了。
“夫人怎麼了?”
“夫人不小心摔了一跤,見,見血了。”
“什麼?見血了?”聽了這話,八娘有如晴天霹靂。一時手足冰涼,從腳心而起的涼意,讓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爹爹已經不在了,如果娘再出了事……
八娘狠狠搖了搖頭。她不敢想,也沒有時間想。也顧不得問那丫鬟,衝出院子,往聽荷院裡一路急奔而去。
身後的丫鬟也跟在身後,往聽荷院這邊衝了出來。
等八娘趕到聽荷院裡,廊下已圍了一群丫鬟婆子,一個個臉上又急又怕。
晁文柔比她還先到一步,見一群人圍著亂糟糟的,大喝一聲:“這都圍著幹什麼,還不散開,穩婆和醫婆呢?”
因朱氏身體一直不太好,曾家如今又不缺錢,穩婆是早請好了在家裡待著的,另還僱了個醫婆,開了高薪,直等朱氏生產。
晁文柔素來說話和和氣氣,溫溫柔柔,這些丫鬟婆子們從來沒有人聽她這樣說過話。一時嚇的哄一下,就讓出一條道來。
八娘和她也顧不上打招呼,兩人前後腿衝進屋裡,就見秋蔚從屋裡正出來,也來不及說話,只吩咐外面的丫鬟:“快去廚房裡叫熱水來。還有,去取點參片來。”
八娘和晁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