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再忙,他這一趟,也勢必是要來的。
只沒想到,前來迎接他的這一隊人,幾乎是整個泉州各大商行的老闆們,不由就愣在了那裡。
李永興這是唱的哪一齣?莫不是由商會出面,來與他討價還價的?
知府大人心中頓時大感不妙。
其實這位知府大人,姓劉名永同,年紀五十如許,與八孃的三叔父乃是同科同門,這幾年對八娘在泉州的生意也多有提攜。
原本此次收到朝庭關於借款的公涵時,劉永同便打算從喜來登八娘這裡著手的。
他是泉州的父母官,泉州是沿海城市,本就不是以農耕為主,商業稅賦佔了整個州財稅收入的九成,因此他對泉州各商行的情況也算是瞭如指掌。自然知道曾家那小八娘,看著整日裡全然無害的笑嘻嘻的樣子,可她在泉州的商賈之中,說出句話來,不敢說一言九鼎,但卻沒有人能不把她的話當回事兒,皆要惦量幾份。
只可惜八娘這一年多來,一直在京城長住,並不在泉州。
知州劉大人感到不妙之餘,卻在李永興幾人的身後發現了八孃的身影,心裡總算微安。
雖說商人重利,但曾八娘與他說話也不只一次兩次,曾家又是累世官宦之家,與一般的商人有天壤之別,此次朝庭借款之事,事關重大,曾八娘在這些人中,又有著十分重要的影響力,哪怕今日是次鴻門宴,他若想辦法能拉擾曾八娘,再施以積年的官威官聲,鋪上朝庭優於一般借款的可觀的借款利息,相信還是能爭取到一部分款項的。
他是泉州的父母官,自然也得為自己轄下的子民們多考慮幾份。因此收到那分攤的四十萬借款任務時,自己先就給打了個八折。他為官多年,何嘗不知道朝庭給的這個任務,中間也是有水份的。若是按著朝庭的實際需要,全部卡卡兒的分配到各州府,總有州府無法按量完成,豈不就真務了朝庭作戰的大事?
這種事情,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差不多兒的,也就成了,他這兩年內,估計都不會調遷別任,還要繼續在泉州任職,可不想冒著得罪泉州這些商人們的危險而去爭一個朝庭的嘉獎。說起來,這些商人們背後,誰又不個靠山?若真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他這官,也差不多就做到頭了。
商人雖然勢微,可在這個商稅幾乎是全部財政收入的港口城市,他的官當的好壞,政績如何,最後還得落在這些人身上呢。
他之前給各個商行提的要求,原就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看今日這齊齊一嘗的陣仗,自然也是為了此事。到時候談來談去,自己最後放點水,降點兒金額,讓這些無利不起早的商賈,也覺得談比不談的好,總算少出些兒錢了嘛,最後再一拍板。這差事兒,自己也算能交了。
如此一尋思,劉永同的心定了下來。
見諸人齊齊行禮,劉大人抬手示意眾人免禮,哈哈大笑道:“本官前些日子想召見你們,竟是比登天都難,怎麼今兒倒是想給我個驚喜似的,齊齊一堂,難不成是李老爺體諒本官難處,為本官解憂排難才請的本官前來的?如此,本官可得要好好謝謝李老爺你了。”
雖是笑著說出來的話,內容卻是不軟不硬。
李永興一邊把人讓進花廳主位,一邊笑道:“小人不敢。不過也叫大人您說著了,這回小人還真是要給大人一個驚喜,為大人排憂解難來的。只前些日子事情太忙,且還在準備當中,因無把握,不敢到大人面前信口開河,這才等到了今日。”
劉永同聽到這裡,心突突一跳,卻是不露聲色的一邊落了座,一邊笑道:“哦,這倒叫本官稀奇了,難不成李老爺也知本官最近是吃不飽睡不香,只差愁的白了頭?既說是喜事兒,那就趕緊說出來,好叫本官高興高興。沒準兒,這我差點兒愁病了的身體,聽你這的好訊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