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坐起那一瞬間,她的鼻子險險擦過一張蒼白俊秀的臉,從遠處看簡直就像是要吻上去,這麼險的空檔,那張臉的主人竟然也沒任何反應,只是眼也不抬的說了句,&ldo;別動。&rdo;繼而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ldo;我針線可不怎麼好‐‐&rdo;
李秋元沒聽懂這話是什麼意思,視線無意間下瞥,就看見他的手上託了一個不知道是肝還是肺的東西,另隻手正針腳粗劣的在幫她細密縫合傷口。
那內臟竟然是已經脫離了她身體的,雖然已經摔的破損大出血,但已經被縫合的七七八八。
這過程像是手術,又不像是手術,看著更像一種邪術,大概是畫面過於詭異的原因,再加上他滿手血跡,實在很像某種獻祭現場。
床邊還有很多她沒見過的工具,還有一些顏色各異的藥水。
視線再往下挪去,李秋元就看見了她開膛破肚,雙眼緊閉躺在床上的身體。那些胸腹裡的血液就像鮮紅的果凍一樣停止流動,十分神奇,整個身體像太平間裡的屍體一樣裸著身子渾身泛青的躺在那裡。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又去碰了碰床上的人,呼吸忍不住收緊,&ldo;我已經死了嗎?&rdo;
他深如寒潭的漂亮眸子裡看不出一絲感情,雲淡風輕的就像在修補一個並不值錢的玩具娃娃,不以為意的輕聲說:&ldo;我這不是在救你麼?&rdo;
這特麼還能救回來,開什麼玩笑,她五臟六腑都被掏了出來,這還能活?
李秋元腦子像爆炸了一樣亂,正想問他這樣就算救活她她還會是個普通人嗎,話還沒出口,他已經推了她一把。她再次墜進那個千瘡百孔的身體,像被什麼東西緊緊束縛住,再也不能動彈。
之後她有很長一段時間在一片虛無的黑暗裡度過,感覺像是進入了另一個維度,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摸不到。
虛無中不知時間流逝。
李秋元後來醒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之前的舊出租屋裡,窗外的陽光正好落在床上,而她則渾身纏滿白色的布條,裹得像個木乃伊一樣。
撐著手杖的少年從門外進來,修長分明的手端了一碗什麼東西放到了她床邊。
李秋元以為是藥,卻沒想到裡面只是水。
&ldo;這七天,你只能喝水。&rdo;
李秋元在粽子一樣的纏裹中只能眨動眼皮,大概覺得有點不可思議,&ldo;七天都不能吃飯?&rdo;
&ldo;辦不到嗎?&rdo;
李秋元經過這次的事已經對他有一種莫名的恐懼,默默閉上了嘴。
……
穆少傑來了舊出租屋好幾次,每次都只能見到一個空蕩蕩的,毫無人氣的屋子。
第五次無功而返後,家裡的香堂煙霧繚繞,他上完香後忍不住問仙家,十分著急上火,&ldo;您確定是那個出租屋麼,我去了好幾次了,一次都沒有看見秋元,是不是弄錯了?&rdo;
一個狐狸形狀的虛影盤臥在供臺上,像人一樣慵懶的吐著人言,&ldo;那大概就是遇到鬼打牆之類的了,我的鼻子還沒出過錯。&rdo;
穆少傑又定下心來,打算第二天再去那裡守著看看。
他倒不會懷疑它的話,因為香堂裡供了很多位仙家,這位胡姓仙家幾乎算是裡面最能鎮得住場子的一位,同行來盤道他也沒怕過,反而靠著它得了不少名聲。
若不是它比較懶散,不愛像其他仙家那樣四處晃蕩雲遊,估計也不會搭理穆少傑的個人私事。
用這隻狐仙自己的話來說,就是,&ldo;純屬吃飽了飯沒事幹,閒的。&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