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這張臉似乎是熟悉的,應該確確實實是她的家僕。
而她潛意思裡的強烈抗拒也很明顯,這具身體的主人明顯不想回去。
李秋元摸了摸頭髮,拔下一根髮釵抵在喉嚨上說:&ldo;不許靠近我,要麼你們放了我,要麼你們帶走我的屍體。&rdo;
為首的大漢看起來一點兒也不怵,道:&ldo;宛娘子,您別逼我們這些下人,阿郎已經交代過了,寧願您這個女兒死了,也不會讓您在外頭丟盡李家的臉,而且那個小白臉也沒有赴您的約不是麼,您還是乖乖跟我們回去吧。&rdo;
李秋元的手抖了抖,大概沒想到這個當爹的竟然會不顧女兒死活,她冷靜的把髮釵又插回去,想了想,弄亂了自己的頭髮和衣服,把大擺袖子擼了起來,在白嫩的胳膊上揪出一道一道的紅印。
為首那人有點傻眼,問:&ldo;小娘子,您這是幹什麼?&rdo;
&ldo;如果你們一定要抓我回去,我就告訴我父親,你們這些人非禮了我。&rdo;她一邊揪紅印子一邊說:&ldo;他不是最看重顏面了麼?如果你們現在放了我,最多就是交不了差,如果你們把我帶回去……&rdo;
那大漢不可思議的用一種陌生眼光看著她,那表情彷彿是在譴責她欺負老實人,也像是不明白好端端一個淑女閨秀,怎麼忽然間變得如此刁鑽不要臉,&ldo;宛娘子,這怎麼使得,您的名聲難道完全不要了麼?&rdo;
&ldo;名聲?&rdo;她嗤了一聲說:&ldo;誰在乎那種東西。&rdo;
畢竟原身今天都跑去跳湖了,哪裡還顧得上自己的名聲。
旁邊有人捅了捅為首的大漢,&ldo;算了吧,她要是真在意自己名聲,那還能跑出來麼?要我看啊,咱就裝沒看見得了,萬一這娘子回去真誣陷咱們非禮她,那阿郎豈不把我們的皮都給剝了?&rdo;
陸續有人附和,&ldo;對啊對啊,這可不是開玩笑,我們這次也是偷偷出城找人的,阿郎怕的就是長安城裡會有什麼不好的傳言,到時候若讓馮將軍知道,只怕婚事不成反而還要結樑子。咱幾個小嘍囉的命誰在乎,到時候不管是不是真的非禮她了,咱幾個怕是都要吃不了兜著走。&rdo;
李秋元見對方已經動搖,面帶懇求之色的從荷包裡抓了把銀錢說:&ldo;求求諸位放了我吧,&rdo;她作勢要下跪,為首那人見此連忙虛虛扶了她一下,之後又像避瘟神一樣縮回碰到她胳膊的手。
見他不接,李秋元乾脆塞進他懷裡,低聲下氣的道:&ldo;這些全當是我的謝意,沒找到我你們最多隻能是辦事不力,父親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放了我吧求求你們……&rdo;
對方遲疑了一下,收起銀錢說:&ldo;算了算了,我們幾個今天沿著驛道一路追趕下來,天黑了都沒能找到宛娘子,怕是早已經走遠了,剩下的就讓阿郎自己想辦法跟馮將軍解釋罷。&rdo;
頓了頓又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道:&ldo;宛娘子啊,你該慶幸今天追出來的不是馮將軍手下的人,我們總還和你有些主僕情誼,倒是不會對你怎樣。若是換了旁人,你今天這麼威脅他,只怕人家就會將你這樁誣陷坐實了,毀你清白後再要了你的性命,到那時你可怎麼辦?&rdo;
李秋元點頭說是,又將他們的高風亮節稱讚了一遍,終於盼到他們的馬蹄聲一路奔遠。
然而直到他們折返回去之後,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忘記了問他們討一匹馬。
……
夜裡,拄著手杖的青年男子出現在了一處山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