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被誰開墾了周旁的土地。看樣子,似乎種了什麼。千尋俯身刨開土,挖出一些種子。
“少主,是什麼?”上官燕蹙眉。
透過雨簾,千尋低眉去看掌中的種子。
眼底的光泛著難以遮掩的痛楚,連聲線都哽咽,“是向陽花的種子。這是我們最喜歡,也最常見的花。小時候還一道約好,待長大了要在屋前屋後種滿向陽花。等到花開爛漫各自為嫁……”
音猶在耳,昔人已歿。
聞言,上官燕環顧四周,荒涼的地方,沒有半點人跡。女剛爪扛。
“可是少主,為何會有向陽花出現在這裡?”上官燕握緊了手中的血薔薇,快速的用目光搜過這裡每一寸角落。
羽睫微垂,千尋起身,握緊了掌中的種子。彷彿想起了什麼,眉頭微微凝起,“大概是他。”
“誰?”上官燕不解。
千尋不搭話,只是走到南心的墓碑前,望著壓在墓碑頂端的紙錢,有淚滑落唇邊,“你走的時候,我沒能見上最後一面。縱使現在,我也沒辦法替你報仇。南心,你可曾怪我?若當初帶你一起走,也許你不會躺在這兒。所以,你恨我嗎?”
風吹著林梢嘩嘩作響,伴隨著大雨瓢潑而下。
“少主,南心姑娘泉下有知不會怪你。你們自小一塊長大,想來感情極好。彼此相互扶持,守望相助也是應當。縱使生離死別,也會希望彼此都能過得好。若南心姑娘見著少主如今過得幸福,想必也當死而無憾。”上官燕輕嘆一聲。
拂去臉上的淚,千尋艱澀一笑,南心墓碑上的字還是她親手刻的。曾經孤冢荒墳,以後依舊只能一人為伴。
猶記得年幼時的相依相靠,禍一起闖,福一塊享。
這種日子,終歸只能徘徊在午夜,再也不復存在。
南心走了,這輩子都不會有第二個南心。
而千尋,至始至終不知道,南心臨終前的那番肺腑之言。有些事,只該隨風而散,只該長埋黃土之下。
深吸一口氣,千尋將向陽花的種子收入袖中,緩步朝著馬匹走去。上馬的時候,她刻意環顧四周,始終未見一人。
來年這個地方,會開滿美麗的向陽花。
花,向陽,年年生機勃發,若南心那雙充滿生機的眸,與天地同根,日月同在。
南心,但願我還有機會回來。
春年花開時,可還能見你嫣然一笑,百花爭豔?
策馬而去,不回頭,不留戀。
眷眷不捨的東西,都在腦子裡,都在心裡。就像塵封的九層塔,永遠都不會再有機會開啟。這道心門,算是徹底的為你關閉。
不遠處的樹梢上,跳下一道身影。
持劍而立,眉目無溫。
他隱沒樹後,遠遠的望著千尋消失的背影,而後定定的望著南心的墓碑出神。斗笠之下,有溼漉漉的東西奪眶而出,在臉上蜿蜒而落。
大雨中,早已分不清何為淚,何為水。該走的都走了,該留的……也被留下。
走不了的長埋地下,走得了的四海為家。
極好……
轉身,唯見形單影隻,消失在林子深處。
誰也不知道他是誰,誰也不明白他為何而落淚。
日以繼夜,千尋帶著上官燕不眠不休的追趕錦衣衛大軍,她就不信,自己跑不贏錦衣衛的千里良駒。
他們還帶著孩子,想來不會日夜奔波,所以……
她一定能追得上。
在黃龍關內,千尋已經追上了正整頓留宿的錦衣衛大軍。
☆、第399章 謀殺親夫
聖旨一路抵達,錦衣衛護送南理國儲君歸國之事,黃龍關的守關將士也是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