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治好病人,確實選的是最惡最重絕無生機的病人,但是以自己的功力,就算以聚魂之法振作精神,應該也能維持上最起碼半個時辰,怎麼會這麼半途跌落,當場讓自己下不了臺?
孟扶搖毫不留情的大肆嘲笑他聽在耳中,難堪之下卻發作不得,幾個仲裁面面相覷,看看兩邊病人都死了,商量半晌道:“公主和宰相都未能救活病者,第一場,平。”
話音剛落孟扶搖立即冷笑一聲,笑得幾個仲裁十分尷尬,毋庸置疑,他們的判決已經偏袒了康啜,使用邪法冒充治療術,本應該判輸才是。
孟扶搖越想越不甘,想想剛才雅蘭珠孤零零站在場中的背影,忍不住便一股邪火在心中拱啊拱,剛要說話,卻見長孫無極突然對她笑了笑。
那笑容沒來由的令她安心,知道長孫無極定然對下一場有所控制,忍不住也翹起嘴角,對他目光亮亮的笑笑。
第二場,意念控制術。
地面上鋪開地氈,雅蘭珠和康啜對面盤膝而坐,意念控制比試一向簡單,兩個人各逞其能,誰能控制住誰,誰就是贏家,這是不見刀光劍影的兇險,以往比試中,被逼瘋逼死的大有人在。
兩人各自的支持者站在各人身後,康啜身後一大幫,雅蘭珠身後只有稀稀拉拉孟扶搖幾人,形成鮮明的不對等的對比。
雅蘭珠卻笑得很開心,坐過去的時候給了孟扶搖一個燦爛而感激的笑容。
她畫一個大大的圓,將身後這寥寥幾人都攏了進去,然後往心上一按。
她嘴角笑容的弧度完滿,笑意如這夜星光璀璨。
孟扶搖也對她笑笑,催促她坐過去,雅蘭珠剛剛背過身,她的笑容就落下來了。
她是在幫珠珠嗎?
珠珠真的適合做女王嗎?
是的,她需要,她必須揹負救出王族的責任,發羌王族現在只有她一個自由人了,她不做誰做?她不努力誰努力?便是珠珠自己,也覺得必須要挺身而出吧?
然而她為什麼突然覺得,對珠珠最好的,並不是搶回權柄,而是痛痛快快的繼續做自由而快樂的雅蘭珠呢?
孟扶搖嘆口氣,壓下心中突然泛起的奇怪的感覺關注鬥法,隨即她眉毛便又豎起來了。
雅蘭珠剛坐下,還沒坐穩,康啜便突然道:“王后很想你。”
他的聲音低沉,聲音不像是從喉嚨中發出倒像是從胸腔裡逼出,一字字含糊卻又分明,一字字都帶著迴旋的尾音和釘子般的力度。
雅蘭珠身子顫了顫。
孟扶搖一句“卑鄙!”險些衝口而出。
這混賬,趁珠珠還沒準備好便偷襲,第一句還是這麼要命的一句。
珠珠剛剛得知母親的死訊,這正是她心神最弱的楔入點,康啜這一問,她立刻便會被打亂心神!
雅蘭珠果然立即被趁虛而入。
她茫然的看著虛空,眼圈慢慢紅了,喃喃道:“母后……”
“你想對王后說什麼?”康啜盯著她的眼睛,慢慢道,“你們已經有一年沒見了,她想聽你說話。”
“母后……”雅蘭珠晃了晃身子,“……我錯了……”
這一聲她說得極低,卻極哀痛,少女的聲音低低弱弱自廣場上傳開來,再不復往日張揚燦爛,像一朵落花緩緩飄離枝頭,淒涼而無奈,聽得人心中一緊,廣場上嘈嘈切切的聲音漸漸隱去,人們凝神聽過來。
孟扶搖也晃了晃,珠珠說她錯了,這孩子……這孩子是指什麼錯了?這個從來都堅持自己,從來都和她一樣喜歡一路向前的明朗的孩子,為什麼會說自己錯了?
“哪裡錯了?”康啜不肯放鬆,一句盯著一句。
“……我不該丟下你,丟下你們……”雅蘭珠望著虛空中的母親,輕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