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剛一進城,就立馬來見袁耀。
倒不是他多麼想見袁耀,而是他的徐州刺史府正被袁耀住著。
朱桓帶著一隊甲士守在門口,厲聲喝道:“來者何人?”
周尚抬頭望了一眼門上懸掛著的“徐州刺史府”牌匾,氣就不打一處來,揮了揮手,立刻有隨從高聲喊道:
“新任徐州刺史,廬江周氏,周府君到!”
朱桓站在臺階上,冷哼一聲:“我怎麼沒聽過有姓周的徐州刺史,少在這叫嚷,否則別怪本門亭長不客氣!”
周尚臉一黑,知道這是袁耀給他的下馬威,便是沉聲道:“拿任表和印綬給他看!”
隨行的胥吏取出任表和印綬,就要遞上去。
朱桓卻擠著眼睛,伸手招呼旁邊的甲士:“我這眼睛裡怎麼進沙子了,過來給我吹吹!”
周尚強忍一口氣,又道:“取我拜帖來!”
一方竹質拜帖奉上。
周尚昂首道:“廬江舒城周尚,登門拜見徐揚大都督,煩請通稟!”
朱桓接過拜帖,卻仍站在原地不動。
周尚卻誤會朱桓是在索賄,回頭皺著眉頭:“取一萬錢來!”
隨從雙手奉上一萬錢,朱桓厭惡地掃了周尚一眼,沒好氣道:“大都督正在見客,你們且等著吧!”
周尚回頭喝道:“再取四萬錢來!”
朱桓正眼都沒瞧道:“聽聞舒城周氏乃廬江郡望,就這麼點實力麼?我平日打賞弟兄們吃酒,都不止十萬錢!”
周尚臉色鐵青,他還真沒帶多少錢來。
先前因為侄子周瑜的事,被袁耀訛詐了不少錢財。如今為了得到徐州刺史一職,又將廬江周氏的田宅祖產都變賣作了獻金,哪裡還有餘財?
周尚一甩袖子,最終還是咬牙道:“把那十金拿來!”
管家忙上前勸:“老爺,咱就剩那十塊馬蹄金了……”
“我讓你都拿出來!”
面對黃澄澄的真金,朱桓依舊是懶得瞧一眼。
作為吳郡朱氏的嫡出長子,要他去接受十金的賄賂,那簡直丟人!
“我都說了,大都督正在會客,你願意等就在這等著吧,不想等可以走!”
周尚不知道朱桓的身份,但被區區一門亭長輕視鄙夷,還是讓他對袁耀平白多了一分憎意。
擱以前,周尚對袁術袁耀父子是不敢有一絲不敬的。
但人的心態總會因身份的改變而發生變化,半個月前,他還是賦閒的前丹陽太守,現在他卻是有監察一州之權的徐州刺史!
大漢十三州,無論是州牧還是刺史,只有十三個人能總攝一州之事,而我周尚就是這十三人之一!
假以時日,我周尚未嘗不能統合一州之力、匯聚一州英才,作出一番事業!
但現在,袁耀卻居然霸佔著徐州刺史府,不讓我上任!
這是何等的恥辱!
周尚深吸一口氣,就要據理力爭。
一個文士卻從身後走了出來,且認出了周尚。
“周公?莫不是舒城周公乎?”
周尚轉身,看了好幾眼才認出來人:“你是,東陽陳季弼?”
陳矯行了一禮:“沒想到周公還記得在下,實在惶恐!”
周尚面露疑色:“你來此作甚?”
陳矯笑了笑:“在下是來拜見大都督的,周公也是一樣的嗎?”
周尚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這位大都督可不是相見就能見的,我身為朝廷兩千石的官員,監察徐州的刺史,都要在這兒等他會客完了才能得到接見,你什麼身份,怕是人家連你的名帖都不會收!”
陳矯笑而不語,只是從懷中取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