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浪拍岸,沈箏緩緩停住腳步。
“伍全,你”她看著伍全雙眼,問道:“你可是有事未與本官說?”
伍全被她那雙眼這麼看著,一句謊話都說不出來。
他埋下頭,低聲道:“大人恕罪,小人”
“他來找你們了?”沈箏問。
“是”伍全有些不知如何開口,看著不遠處的河面躊躇道:“他先是派人來了一次,我們聽您的,將人趕了出去,估摸著是惹怒他了,前兩日他又自己來了一次”
短短几日,竟是來了三次?
還有,他好還意思怒了?
沈箏感覺自己才是真的怒了。
“說什麼了?”她忍下心中那股緩緩升起的怒氣,開口問道。
“他說”伍全看著河面,不知是慌的,還是河面太過波粼,他不由感覺頭腦有些發昏。
“他說讓小人丈人一家搬回泉陽縣,讓遲卿回柳昌書院讀書,他會將遲卿所有讀書開銷都包了,直至他考上功名。若是小人丈人不從,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伍全說完將頭深埋下去。
被這種人纏上,他覺得將縣中的臉都給丟盡了。
沈箏從伍全簡短的幾句話中,便聽出了那人言語中的囂張。
她甩袖冷哼一聲,面色喜怒難辨,“真是膽大包天,敢在本官地界,動本官的人。”
此時的她再也沒了之前閒聊時的溫潤模樣,整個人像是一把開了刃的武器,令人不敢直視。
伍全瞬間感覺自己之前做錯了。
他該第一時間就將此事告知大人的,大人她一定會保護他們的,不是嗎?
“別擔心。”沈箏轉頭看向他。
這簡單的三個字,讓伍全感覺自己有了莫大的底氣。
“現在範遲卿在縣學過得很好,和同窗們相處得也不錯,就連先生都對他多有誇讚。莫宗凱想來縣學要人?那他試試看好了。看是他莫大少爺痴人說夢,還是我沈箏連這點本事都沒有。”
“莫宗凱?”
伍全抬起頭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知曉對方的名字。
之前遲卿不願意說,光憑他們這些底層人家,就連知曉那些大少爺名字的資格都沒有。
“對,他叫莫宗凱。”沈箏說道:“咱們同安縣人,不惹事也不怕事,你別將此事看得太重,保護你們,本就是我這個縣令的職責。”
伍全很想說,遲卿他還不算同安縣人,便能得沈大人如此庇護。
能生在同安縣,真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沈箏拍了拍他肩膀,“若是他再去你家找你們,便直接將人打出去,打出事了我負責。打不過的話便尋里正叫人群毆。”
她就不信了,一個村子的人,還幹不過那些惡僕?
伍全先是一驚,然後要哭不哭地看向沈箏,“大人您身邊還缺人嗎?”
他是真的很想當大人的狗腿子啊!
話頭轉變得突然,連沈箏都是一愣,“此話怎講?”
“小人想到您身邊做事。”
“身邊暫時不缺,但是縣裡缺能人。”沈箏有些無奈,朝布坊走去,“你就聽本官的,多給縣裡培養些修建能手,也算是幫本官大忙了。”
伍全抹了一把淚,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小人省得了,大人您放心,往後縣中建房鋪路,小人全包。”
“大人——”
一年輕捕快策馬而來,沈箏循聲望去,他身後還跟了好幾架兩馬並駕的大型馬車。
今日來的這個捕快姓丘名央,下河村人,正是之前捕快招新時入的縣衙。
他與小袁一般大,比沈箏還要小上兩歲。
他平日裡和小袁一樣,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