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瑤卻對沈老夫人的這番說辭絲毫不買賬。
她挺直脊背,直視著沈之南的眼睛,
“父親,不管他們二房如何巧舌如簧、百般狡辯,這斷親書都是不爭的事實。”
“我已經長大了,能自己面對一切。如今我要嫁人了,只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沈之南微微嘆了口氣。
那聲嘆息裡滿是對女兒的心疼與愧疚。
“瑤兒,父親知道這些年讓你受了太多委屈。
可關於這斷親之事,她畢竟是你的祖母。
這麼多年,為父常年遠在邊疆,多虧了你祖母和家裡人在你身邊照顧,你才能平安長大。”
語畢,他猛地轉過頭,目光如利刃般射向沈老夫人和劉琴芳,眼神中透著令人膽寒的威嚴:
“母親,此事到此為止,絕不能再有下一次。
往後若還有人敢做出這般傷害家人、損害家族之事,休怪我鐵面無私,不顧念絲毫親情!”
聽到這句話,二房所有人頓時如釋重負。
她們臉上的緊張與惶恐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這下真的不用搬家了,傻子才想離開將軍府呢!
劉琴芳此時斜睨了沈千瑤一眼,眼神中滿是輕蔑與得意。
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彷彿在無聲地宣告:
“瞧見了吧,就算你找來了你父親又怎樣?還不是改變不了什麼!”
沈千瑤暗自嘆了口氣。
心中明白,父親剛回到家中,滿心歡喜與期待。
驟然讓他接受斷親這一事實,實在太過殘忍。
而且,他還未曾真正認清沈老太太和二房那些人的醜惡嘴臉。
當務之急,得循序漸進,給父親透露些實情,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於是,她臉上揚起一抹溫婉笑意,輕聲說道:
“父親,您這一路車馬勞頓剛回來,今早又進宮面聖,想必還沒好好歇息。
不如就到我院子去坐坐吧。
如今我院子裡新添了小灶房,我最近痴迷廚藝,學了不少新菜式。
您也知道,我馬上就要出嫁了,就讓瑤兒在出嫁前,好好給父親做幾個菜,略表心意儘儘孝,可好?”
沈之南聽了女兒這番貼心話,心中的不快瞬間煙消雲散。
他臉上綻放出燦爛笑容,爽朗地哈哈大笑起來:
“我的瑤兒真是長大了,都能自己開鋪子賺錢,獨當一面了!
好啊,今天為父可有了難得的口福,定要好好嚐嚐我瑤兒親手做的菜,看看我瑤兒的手藝到底有多絕 。”
沈老夫人在一旁聽聞沈之南要去雲瑤院,臉色驟變,忙不迭地出聲阻攔:
“瑤兒啊,你那畢竟是女子的閨房,你父親去總歸不太合適吧,這於理不合呀。”
她心裡清楚,雲瑤院地處偏僻,又破敗簡陋。
她生怕沈之南看到雲瑤院這般景象,心生不滿,進而遷怒於她和二房。
沈千瑤柳眉輕挑,毫不退縮地回應道:
“有什麼關係呢?他可是我父親啊,這世上還有比父女更親的關係嗎?父親勞累許久,做為女兒只想儘儘孝道罷了!”
劉琴芳嘴角掛著看似關切的笑容,適時插話:
“大伯,雖說你們是父女,可瑤兒如今也到了該避嫌的年紀。
男女有別,倘若您去了她的閨房,難免會被下人議論,傳出去壞了名聲,對將軍府也不好。”
沈之南聽了沈老夫人和劉琴芳這一番話,覺得似乎在理,便微微點頭,和聲對沈千瑤說道:
“瑤兒,你祖母和叔母說得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