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凝視著嬤嬤,良久未語,鳳儀宮中如死寂一般沉重。
嬤嬤不敢抬頭,只能感受到那道犀利目光在自己身上灼燒。
她蜷縮著身子,她的心好似墜入了無盡的深淵,隨著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愈發被冰冷的絕望淹沒。
她只得聲淚俱下,
“皇后娘娘,老奴對您忠心耿耿啊!這些年在您身邊,鞍前馬後,從未有過二心,娘娘明察啊!”
皇后狠狠地剮了嬤嬤一眼,而後霍然轉向沈千瑤,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沈千瑤,本宮看你純粹是胡攪蠻纏、信口雌黃!”
“嬤嬤在本宮身邊多年,她的品性與為人,本宮自是心中有數,豈容你在此汙衊陷害。”
沈千瑤依舊跪在地上,她早料到皇后不會輕易讓她起身,她已然默默拿出來軟墊子墊在膝蓋之下。
她神色平靜、不卑不亢地道:“皇后娘娘,世人皆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皇后猛地瞪大了雙眼,厲聲道:“放肆!”
“竟敢在本宮面前說出如此悖逆之言。就憑你這一句,本宮今日便能將你治罪,讓你知道這後宮之中到底是誰說了算!”
但她旋即嘴角上揚,勾勒出一抹略帶嘲諷的笑意,
“即便你日後成為攝政王妃,可這尊卑有別,你見了本宮,也得規規矩矩、恭恭敬敬地喚上一聲皇嫂。”
說罷,她嘆息一聲。
似是無奈,擺了擺手,
“罷了罷了,看在皇弟的情分上,本宮也不願與你過多計較。來人,賜茶!”
這下,沈千瑤愣住了。
這轉變有點大啊!
就這樣輕易地放過她?
她費了這般周折才創造出的機會,怎會如此草草收場?
正思索間,皇后身側的丫鬟已端著茶盞嫋嫋婷婷地走到面前。
心中暗自警惕:難不成這茶水裡有問題?
“飲下這盞茶,便退下吧。往後莫要再這般任性胡為,你若是厭煩研習皇家禮儀,本宮也無心再管了。”
皇后鳳目微垂,眼眸中透著絲絲冷意,她居高臨下地睨視著跪在下方的沈千瑤。
那沈千瑤以前醜陋無比,如今卻容色傾城,實乃人間罕見的佳人。
更何況,其父親乃是手握重兵的忠武大將軍。
如此女子,若不能納入自己的麾下成為兒媳,為自己增添羽翼。
且絕不可讓她被旁人所用,尤其是絕不能讓她與那蕭煜寒有半分牽扯。
蕭煜寒如今權勢漸盛,若再得此助力,日後必成尾大不掉之勢。
沈千瑤乖順地接過茶杯,趁著衣袖的遮掩,右手悄然摸出一根銀針探入茶中,銀針並未變色,無毒性。
她又將茶杯輕移至鼻下,細細嗅聞,亦無異味。
“怎麼,你這是懷疑本宮在茶中動了手腳?”
皇后見她猶猶豫豫,聲音陡然拔高,眼神中滿是不悅。
“臣女不敢。”
沈千瑤趕忙垂下眼簾,抿了一口茶,入口平淡,並無異常之處。
抬眼間,卻見皇后目光如炬地緊盯著自己,她又緩緩飲了一口。
她敢喝下這水,一是驗過,沒劇毒,二是不怕,她有藥。
“本宮倦了,你退下吧。”皇后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恰在此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在殿外響起:“母后,兒臣來向您請安!”
沈千瑤抬眸望去,見是六皇子。
六皇子蕭洪華邁步入殿,一眼瞧見沈千瑤,不由得微微一怔。
“沈小姐,你怎會在此處?”
沈千瑤又規規矩矩地向蕭洪華行了一禮,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