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叫我守財奴,死丫頭也不行!」雙鯉把腿伸到石案下,朝著公羊月膝窩踹了一腳。
公羊月解劍,朝地上一拄,那不老實的腳底板縮了回去,他稍稍傾身,一個巴掌就著臉,把張牙舞爪的小丫頭推了開去,繼續說道:「結果沒想到還有人來救,我記得是個使鞭子的女人。後來這些沙彌為表謝意,當真要以金剛杵相贈,這個死丫頭在外人前抹不開臉,沒好意思要,那女人後來和幾位小師父說了會話,又是佛法,又是龜茲的,待送人走後,留下了這朵槿花。」
喬岷應道:「我在晉陽附近聽人說過,涼王呂光聽令苻堅出兵龜茲,奪高僧鳩摩羅什,卻不曾想淝水一敗,自此滯留塞外,這些年敦煌生亂,涼州至長安附近,多有僧侶。」
「我記得那個女人說,但凡燕境,此花可保平安。」雙鯉朝公羊月勾了勾手,「老月,如今可不就在燕國,要不趁此溜了,就那個餘侗和教書先生,還能追殺你不成?」
「叫哥哥。」公羊月煩去一眼,指了指喬岷,「你如果怕死,喊他帶你走。」
庖廚已做好了粥餅,跑堂的一手拿了一份往這邊來,剛邁過門檻,被一個夜行客拉住問路,說清晨入城時,眼見南門一路門戶帶白,見人泣血稽顙,尋問發生何事。
那跑堂小哥放下餐食,好奇出門看了一眼,回頭尋著東家喊:「城南的顧先生死了!昨夜給人殺了,今兒已掛白幡銘旌,屍體就停在書齋裡頭,咱也去拜祭拜祭吧!」
「殺千刀的,不知是哪個畜生乾的!」
想是風聲還沒傳出來,但凡餘侗和晁晨開口,就該指名道姓點他公羊月,一直罵到祖宗十八代。
雙鯉搶著收碗,打算開口把人拉到屋裡去吃,好叫耳根清淨。可她動作沒公羊月快,後者已扔下筷子,按劍從院牆翻了出去。
隔著一桌遠,喬岷道:「他……應該不是因為難過。」
相依為命這麼多年,公羊月什麼脾氣雙鯉怎會不知,卻還是忍不住損了一句:「別管他,就是個飽死鬼投胎!「想想,又覺得心疼委屈,發脾氣把筷子摔了出去,」好歹吃點東西再走……這些年老月接的活,在我看,沒一個不該死!他自有他的道理,若非如此,江南那四十八莊,怎可能只是折劍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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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愉快呀
五人成團,目前是三人團,慢慢來,攻受對手戲會多。
第005章
書館停屍小斂,訊息散了出去,不少晉陽城的百姓自發前去致襚弔唁。顧在我獨身一人,沒有妻兒,書館裡的先生和學童,都穿著喪服,為他守靈。
公羊月挑了一個人少的時辰,混進去上了一炷香,而後繞著屍體走了一圈,隨後離開書齋。
不巧,剛轉過後院牆,就迎面撞見晁晨。
「你怎地又來了?」打也打不過,晁晨只能不滿地盯著他,像盯著一團灰渣,「你這等卑鄙無恥,作惡多端的歹惡之輩,書館不歡迎你!」
公羊月臉皮厚,根本不為所動:「說得好像歡迎你就會拿八抬大轎來接一樣。」
晁晨屏息舒氣,本著不與小人論長短,裝作視而不見。
「你該不會是怕我當真查到真相吧?你心裡已經認定是我乾的,查到可不就自打嘴巴?」公羊月卻如甩不脫的牛皮蘚,又纏了上來:「怎麼說你好呢,你武功那麼差,對誰都和和氣氣,怎麼對我就非得這麼硬氣,我們是有殺父之仇,還是奪妻之恨?」
「試問若是你,對臭蟲也會笑臉相迎嗎?」晁晨冷冷瞥了一眼,越過他,「再說,你和別人能一樣嗎?」
「是不一樣。嗯,我就當你是在奉承我。」
晁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