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晨深吸一口氣,不甘走過去,把手遞上:「倒是舌燦蓮花。」
公羊月不接話,滿意地往後靠。雙鯉瞧見了,兩眼放光,忙擠過去佔住中間,對喬十七擠眉弄眼:「羨慕吧!」
「羨慕羨慕,」喬岷嘴角一抽,猛灌了一口酒,「真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
雙鯉扮了個鬼臉,背心向後躺,公羊月見機把晁晨推開,那小腦勺「咚「的一聲磕在石頭上。小姑娘抱著腦袋眼淚嘩嘩,晁晨看著都疼。
「石頭縫裡有蟲,小心鑽你耳朵,把你腦仁吃掉!「公羊月不厚道地繼續唬人。
晁晨看不下去,把小姑娘往懷裡護。雙臂還沒圈住,哪知雙鯉一蹦三尺,連跑帶跳離開了巨石,挪到別處。回頭醒神,知道著了公羊月的道,頓時委屈巴巴:「可是草地裡也有蟲子。」
拿她沒轍,公羊月利落地脫下外衣,罩了過去。
雙鯉捏著衣服衿邊甩了甩,平整地鋪在地上,故意脫靴拿臭腳在上頭踩了兩下,沖公羊月耀武揚威,看得晁晨幾次想說話都憋了回去。
「沒及笄的丫頭還能怎樣,寵著唄。」公羊月一副「老父親操碎了心」的口吻,「不過不能教她得寸進尺。」
看著小姑娘的笑顏,晁晨不禁失笑。
可回過頭去,又笑不出來了,只見公羊月盯著他,一動不動。
「你做甚?」
「把你衣裳脫了。「
雙鯉聽見動靜,手肘撐地,抬起頭來,只見不遠處,倆大男人正在石頭下搶衣服。場面教人目不忍視,她順勢又躺了回去:「多大人嘍,也不知給慣的什麼毛病。」
喬岷隔著她兩丈遠,充耳不聞。
「你看看這倆人,這像什麼……」雙鯉越說越來勁。
那個「話」字還沒出口,裝木頭的喬岷忽然開口:「兩口子打架。」
雙鯉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結果背沒跟上屁股,不甚扭了脖子,又「哎喲」痛呼摔了下去。撞到腦殼,她只能倒抽冷氣,哆哆嗦嗦埋怨:「十七,我琢磨著有時候你不開口則已,一開口要嚇死個人。」
只聽「唰」的一聲,喬岷亮劍。
「你要做甚?」
「我說話了,但你還沒死。」
雙鯉抱頭翻身,裹在衣服裡裝睡,只覺得這同行幾人,沒一個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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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註:引用自《禮記·冠義》
注2:引用自《史記·伯夷列傳》
注3:引用加改編自《孟子·告子》
第016章
自太原郡出燕境,四人不過上郡入朔方,改走西南入秦,打算橫穿秦國北部最大的山地峪嶺,借道隴東,直達涼州。
時漸入夏,山中草木葳蕤,最宜掩蓋行跡,但如此一來,卻是要再過上幾日風餐露宿的日子。
雙鯉和喬岷下溪頭捉魚,公羊月同晁晨尋吃食,路過一片小丘,道旁棗樹結果,顆顆圓潤飽滿。
公羊月摘了些:「吃嗎?」
晁晨看不慣,見樹木成片規整,只道是有主之物。
「遠近皆無人煙,許是山林造物呢?」公羊月故意當著他的面咬了一口,細細咀嚼,一臉享受。晁晨拂袖背過身去,佯裝無動於衷,實際沒忍住嚥了嚥唾沫。
這幾日食肉不少,菜蔬瓜果卻一點沒嘗,實在膩得慌,只想那甘甜。可正人君子,怎能不問則取,他清了清嗓子,故意道:「腳下生蹊徑,端的是行人山客走出,棗樹生於道旁,若當真甘甜,早被他人採擷,可還輪得到你?可見是酸澀苦口。你休要哄騙我,王戎識李的故事,我還是有所耳聞。」
公羊月不與他爭,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