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口棺材是空的‐‐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ldo;你沒必要繞那麼大個彎，哥哥。&rdo;

瘋子感覺到騙子的呼吸就在耳邊。他對此沒有什麼多餘的表示，只是不著痕跡地將騙子擋在門口：&ldo;你可能不知道你將要死於非命。&rdo;

&ldo;我知道。&rdo;騙子說，&ldo;我什麼都知道。&l;我自找的，因為我傷害你&r;‐‐和這些都沒關係，還有機會我一定會再次這麼做，並且將你鎖在身邊，我的哥哥。&rdo;

騙子靠在瘋子身上，語調愉快地上揚，像平常一樣膩膩歪歪。

瘋子沉默片刻，將自己的杯子遞給他。

&ldo;……&rdo;騙子苦笑。他溫柔地凝視瘋子的表情‐‐淡然而嚴肅的，和瘋子本身不太搭調。

&ldo;我說過的，只要是你，什麼我都願意。&rdo;

騙子摩挲著杯沿，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他的臉立刻就白了，因為他發現杯子裡僅僅是清水。

緊接著他手上的杯子就瘋子被打碎在地上，發出很尖銳的聲響。騙子瞳孔又一次收縮起來，枯萎玫瑰花束撲面而來，腐臭中黏膩著醫用乙醚的刺鼻氣味。

他看見了瘋子的表情‐‐弔詭且帶著報復的快意。

騙子意識到了什麼，但他無法做出任何反應。身上的力氣漸漸流走，眼皮也愈來愈沉重。

&ldo;我開始懺悔了，可惜太遲。&rdo;瘋子湊在他耳邊濕熱而親暱地吐息。

騙子從來不知道這個短語會這樣尖銳，甚至像噩夢一般讓人恍惚間感到窒息‐‐事實上，瘋子所做的一切都在暗示，而他之前根本沒有發現！

他覺得自己或許要失去瘋子了。但他無法思考太多，下一秒，他就失去知覺，陷入黑暗的懷抱中。

瘋子用食指指節在木質地板上敲著騙子教他的節奏。

&ldo;我-討-厭-你。&rdo;

&ldo;我當然不可能抹去自己的底線，安德蒙先生。&rdo;瘋子靠著棺材坐下來，&ldo;但是我要親手殺死你的愛人。&rdo;

在愛人死亡之際送上玫瑰是件很浪漫的事情，‐‐你問我這話是什麼意思？事實上，安德蒙先生的心已經死亡了，在他從晨昏中醒來之時。

瘋子撿起杯子的碎片，食指輕輕摩挲著水綠色的花紋，鮮血沿著被割破的傷口蜿蜒著流淌下來。

他低垂著眼瞼，緩慢地在右手動脈上劃了個十字，像教徒們懺悔時那樣。

&ldo;愛很殘忍‐‐&rdo;

&ldo;你完啦，安德蒙先生。&rdo;

他說，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end‐‐‐‐

☆、【番外一&iddot;愛】

【番外1-愛】

瘋子站在窗前點了一支煙，點燃的香菸不論是在昏暗的房間，還是那層玻璃之後黑得像布匹一樣的天空上，都像一顆星星。

畫家從背後將瘋子擁在懷裡。他和瘋子一般高，只要微微垂首就恰好可以將唇抵在瘋子的肩窩上。他的手指跳舞似的攀上瘋子的手，握住，食指和拇指一錯‐‐噢，星星沒了。

瘋子只好把被掐滅的煙扔進垃圾桶，它劃出一個不太美麗的拋物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