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
晚餐的食材也是出發之前就準備好了的,裝在特製的保鮮箱子裡,沒有太多的花樣,都是最簡單的材料。身為女性的方晨當然義不容辭挽起袖子進廚房開工。
其實她的廚藝很一般,跟大廚師周家榮合住在一起這麼久,偏偏連他的十分之一功力都沒有學到,於是當晚只是隨便炒了兩個家常菜。
她脫掉外套,只穿了件寬鬆的V領針織衫站在爐灶邊,烏黑的頭髮隨意紮起來,其實因為不常操作的緣故,動作看上去算不上熟稔流暢,可是她切菜的時候很專注,低著頭,在燈下露出一段雪白修長的脖頸。
她沒發現韓睿此時此刻就半倚在門邊,從後面悄無聲息地看著她的背影。毛衣很長,寬大地遮到大腿中部,將她的腰肢襯得柔軟纖細,彷彿不足一握。
菜刀落在砧板上,大部分時候節奏還是很規律的,只是偶爾停頓那麼一兩下。
他一聲不響地站立著,在這樣安靜的夜晚,那些利落的、帶著點沉悶的聲音猶如落在他的心上,一下接一下,令他忽然湧起一個念頭:或許她本來就不屬於這種地方,她可以做許許多多別的事,但也許並不適合做一位標準的賢妻良母。
然而,眼前的這副場景卻又奇異地讓他感到有些溫暖。他想,大概是環境的關係,在這樣一個連水電都顯得奢侈的深山老林裡,他從沒和哪個女人像此刻這般獨處過。
安寧、靜謐、只有窗外漫無邊際的黢黑,以及屋裡飄搖的燈光。
或許是挽得太鬆了,有幾縷黑髮從後面散落下來,輕輕地搭在她的頸後。他幾乎沒來得及細想,便邁開腳步走過去。他不知道自己的動作是輕是重,也沒考慮是否會嚇到她,只是沉默地伸出手去,手指就那樣纏繞住她的頭髮。
像黑色的羽毛,輕細柔軟,隨著他無意識的擺弄從指腹逐一刷過,卻彷彿悄然無聲地一併掃過他的心頭。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震顫,令他的動作微微一停。
夜晚的風敲擊著水池旁的木窗,發出隱約沉重的聲響,並從那些細小的縫隙中灌進來,捲動著她的髮絲與衣襬。
他高出她大半個頭,陰影直接覆蓋在她的身影上,遮去一部分晃動的光線。
就在她訝異回頭的同時,他倏地收緊了手指,另一隻手迅速扳住她的臉頰,溫熱的薄唇毫不猶豫地落在她的唇上。
或許她一直有些冷,所以連嘴角都帶著輕微的涼意,在他碰到她的時候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卻彷彿更加激發了他身體裡的慾望。
他僅僅停頓了半秒,便將砧板連同那些蔬菜一道揮落在地。他一把抱起她,將她丟到水泥臺案上,扣住修長的脖頸和纖細的腰肢,開始狠狠地吻她。
靈活的舌頭挾帶著強烈的男性氣息,從她微微鬆開的齒關中長驅直入,強勢地攻佔著每一寸領地。
他的手掌寬大溫熱,彷彿緊緊地熨貼著她的肌膚,很快便令她也燥熱起來。
這個吻太過突如其來,並且逐步加深強烈,有那樣短暫的一瞬,她幾乎不知所措。其實身下的水泥臺還是冰涼的,但她卻覺得身體裡彷彿有一簇火焰,正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倏地竄起,並以極其迅速的姿態熊熊燃燒,直至蔓延到四肢百骸。
所以,她開始擁抱他,並且回應他。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覺得大腦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什麼都不能想。他的背並不厚,但卻十分結實,她閉上眼睛用力環住他,就像他抱著她的力道一樣,彷彿要從他的身上湧湧不斷地汲取著氣息和溫度。
窗欞被撞擊得越發猛烈,彼此的喘氣聲夾雜著愈演愈烈的風聲,迴盪在狹窄深長的空間裡。頭頂燈光飄搖,在二人的臉上投下曖昧晃動的影子。
最後她感覺他終於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