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當然,如此安排,亦是為了給予那個躺於棺柩之中的‘人’,充足的生機。
夜軒眉梢纏錯,猶似不信。然,那一口棺柩落入眼簾的一瞬,再多的期盼也被碾碎成渣。不覺間,涓然淚下,視線模糊,卻依然看得清,那道冰冷而孤傲的身影,如夜一所言,她活著……卻醒不來。夜軒緩緩靠近,每一步落下似乎都踏在了心坎之上,九曲迴腸、透骨酸心。這算是,歷經生離死別了嗎?前塵如朝露,轉瞬已成空,恍然百感如一夢……赫麗貝爾,你牽著我走出一段冗長的噩夢,我卻拉著你又墜入幽冥。是不是,很恨我?夜軒屈身撫過赫麗貝爾的臉龐,明明還是曾經的溫度,二者之間卻猶似隔了無盡的星河一般,佇立在世界的兩端。是了,都是因為我自負而愚蠢的決定,才會將她害成這樣……“對不起,對不起……我是真的,想帶你走……,………”
強自隱忍的啜泣聲幽幽迴盪,分明如此細小,落於耳畔卻是椎心泣血的痛楚,猶若驚雷。夜一無言相望,感觸至深。想罷,夜軒融合了魔軒的所有人格,是以強硬示人。在暗無天日的黑牢之中被囚禁了五十來個日日夜夜,她得見天日、破牢而出,卻不曾落過一滴眼淚,甚是沒有過於劇烈的情緒反應。然,而今她僅是見著赫麗貝爾,便全然崩潰……並非她於親情、友情冷漠,而是……她實實在在的認為,她欠了這個人,太多太多了,多到她無以為報!且,她自以為對的所作所為,最終傷及了赫麗貝爾的性命,死於她的劍下。該是……多麼殘忍的事情啊。要是赫麗貝爾永遠無法醒來了,那麼,赫麗貝爾沉浸的夢中,是否日日夜夜的在遺憾、在回放,反反覆覆的糾葛於夜軒持劍冷漠的面龐,那是赫麗貝爾的心愛之人,卻給予她的致命一擊。到底,什麼都沒有得到……甚至在臨死前,赫麗貝爾的最後心願,竟是要夜一不再傷害夜軒!是了,赫麗貝爾直到最後都不曾奢望過,夜軒會喜歡她,她不求回報的,付出……再付出……,………任是石頭做的心,也該化成水了。夜一深吸一口氣,痛澀闔眼,不久又緩緩睜開,邁步行到夜軒跟前,寬慰輕語:“總會有辦法的,一定……能讓她醒過來。她還活著,就是希望。”
“我想……一個人陪她一會。”夜軒如鯁在喉,整個人如是空洞。然,這個要求,想罷沒有任何人會有異議。
“好。”夜一不曾有絲毫猶豫,脫口而出。說罷,夜一轉身離去,跨出石門。門外,魔梢綾蹙額痛心,欲言又止。夜一嘆息一聲,將石門閉合,沉聲道:“放心,讓她一個人與赫麗貝爾呆會,勝過我們千言萬語的慰籍。”
“或許你說得對吧。”魔梢綾垂眉苦笑,愁緒如麻,恍然掠過身後一干同樣皺眉不語的王屬,方才還滿滿當當的石室門前,已少了幾道人影。魔梢綾為之一愣,收斂心神,問:“西卡爾、禹衡還有驍洛風去哪了?”
“禹衡和驍洛風去找源夕音和小仙兒了。”遊宮面色冰冷應了一句,沉默少許,又道:“至於戰神……,………他怎麼可能安安靜靜的呆在這裡看著自己的未婚妻與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肝腸寸斷?”
“這……,………”魔梢綾無言以對,遊宮說得很在理。就是讓人擔心,西卡爾會不會受了刺激,幹出什麼瘋癲的事兒來……
“無妨。”夜一一眼瞧出魔梢綾的憂慮,當下出言寬慰:“西卡爾沒等到夜軒親口給他的解釋,他一定會等下去的。倒是……元素神大人,她傷上加傷,也不知南殿大人一個人照顧她,情況究竟如何了。”
“我去瞧瞧吧,身上還有一些靈藥,心許能派上用場。只要能拖到迴歸神魔界的那一日,元素神殿有大把的名醫與珍貴藥材,源夕音一定能康復如初。”魔梢綾於神魔邊境一役,對源夕音產生了惺惺相惜的特殊情感。在光明神耀光叛亂的動盪局面下,源夕音是新一代神族王屬的頂樑柱,她肩負了太重的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