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她回來,她回來了,這還不夠嗎?他非得這樣折磨她,教她連眼不見為淨的權利都沒有。
“那是……”向槐語結。
他能承認……那是因為他怕她再一次從他眼前消失,他就再也找不著她嗎?
就算他跟她解釋過自己與程家的關係只是虛假的,但她拒絕相信他的話。
所以,他不再解釋了,他要儘早解決這件事,用行動證明一切。
“我可以走了嗎?欽差大人?”樂靈冷漠的開口,用最禮貌的尊稱,來劃開兩人曾有過的親密。
向槐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靜靜的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的那一端。
打從她回來之後,他們的關係就沒好過。
他不只一次試圖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凝氣氛,但她總是用冷靜的態度,將他推得好遠。他不懂,他們之前曾有的親暱,是她為了隱藏“詭影”這個身份,而做出的“犧牲”嗎?
他不願這麼想,但是她的反應,卻每每讓這個猜測浮出他的腦海。
她回來他的身邊……只是為了脫罪嗎?
難得的,向槐鑽起了牛角尖。
他跟著走出門去,小心的將自己的身影隱在樑柱之後,隔著距離瞧見樂靈才到階梯口,王承良就欣喜迎上的腳步……
向槐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表情已經難看到極點,他 的濃眉緊擰,只覺一股酸嗆直往喉頭上冒。
夜已深,客棧已沒有其他的客人,小二在忙著收拾。
“樂姑娘,這麼晚還來打擾你,真是抱歉。”王承良打躬作揖,堆上笑容。
“不打緊,請問王公子有何貴事?”樂靈知道這人此時前來,必無什麼大事,頂多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王承良這人,沒有他父親的心眼,簡單易懂,很好掌握。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只是來拜訪一下樂姑娘。”王承良從懷裡拿出一個白玉鐲子,往她的面前一遞。“這是送給樂姑娘的。”
“……”樂靈一愣,這人未免也太直接了。“這我不能收。”
“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王承良往前走了一步,直接將鐲子放進她掌心裡,接著壓低了嗓音,在她的耳邊輕聲開口。“我問過爹了,在‘事成’之後,向大人將迎娶程姑娘,我知道樂姑娘是向大人的義妹,我想他應該不會反對我們一起辦喜事,到時,‘三喜臨門’豈不是一大樂事。”
樂靈的大眼眨了眨,充滿疑惑。
他也想太遠了吧?一跳就跳到他們“事成”之後的婚事了。
不過,這也代表他真的把她當成“自己人”了,連“事成”這兩個字都敢說出口。
“王公子……”樂靈所決定莫名其妙,當仍想趁機將事情問個清楚。“我們到外頭去談談吧。”
“也好。”王承良喜不自勝,以為兩人有了獨處的機會。
於是兩人就在向槐的注視下,並肩出了客棧門口。
那把燒在向槐眸中的火,更旺了。
那男人送她玉鐲,這代表什麼?定情物嗎?
而樂靈沒有拒絕就算了,還帶著他不知要去哪?
縱使她說過,她是去套話的,但是他的理智還是無法戰勝憤怒,一把火洶湧得幾乎要燒掉他的自制。
曾經,他認為樂靈的醋意是莫須有的。
但是此時的他卻深刻感覺到那種酸澀從心口湧出的情緒,上不來,下不去,想忽略卻又做不到。
理智!理智!理智!
他努力呼喚著他的理智迴歸。
回房!回房!回房!
眼不見為淨,他夢周公去總行吧,他可以忘記這些,一切以公事為重,他一定可以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