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牙刷含含糊糊地說。
“也許有拓本。”
“也是……”快速刷完牙,又洗了把臉,唐小軟看到盥洗室裡洗衣機上扔著的幾件髒衣服,再看向沐槿衣赫然穿著一身自己沒見過的衣服,她呆了呆,“沐姐姐,這裡……是你家嗎?”
“不是。”沐槿衣單手抱臂,略略黯然地望向了窗外。
“哦,那是你大姐的家?”唐小軟自說自話地走出來,揉揉肚子,“現在幾點了啊。”
“下午四點。”沐槿衣看她一眼,“餓了嗎?廚房有吃的。”
“呵,有點。”摸了摸乾癟的肚子,唐小軟跟在沐槿衣身後向廚房走去。這房子並不大,從臥室走到廚房,十秒鐘足夠了,可就是這短短的十秒中,望著面前那無論發生什麼事始終淡然冷矜的女人,似乎什麼都知道,卻又什麼都不知道的女人,總是以一個絕對高昂的姿態主導著她一切行動的女人……唐小軟忽然慌亂,這一個月多以來發生的所有事,她都是矇眼前行,而唯一牽住她手的人似乎只有沐槿衣,她是誰?她摻入到唐家的事情裡又有什麼目的?又或者,自己於她而言究竟是什麼,於整個局面而言,究竟是哪一顆棋?沐槿衣呢,和她一樣也是任人擺佈的棋子,還是說……她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下棋的人?彷彿只是被她剛才隨口的一句“也許有拓本”給警醒了,唐小軟忽然想到,出發之前地圖是一直在她身上的,倘若她有異心,是不是也早就可以拓下地圖給別人了?
沐槿衣將飯菜用微波爐加熱過,再一一端上餐桌,看一眼一旁呆站著的唐小軟。“快吃吧。”
“你到底是誰?”
她抬眸,眼底一絲鬱色輕飄飄掠過,轉瞬不見。“不是告訴你嗎,我是唐老夫人花錢僱來的保鏢,以及,尋找夜郎墓的嚮導。”
唐小軟淺淺笑著,搖了搖頭,“不止這麼簡單吧?沐姐姐,到這一刻你還不肯告訴我實情嗎?”
“這就是實情。”面對她的質疑,沐槿衣並不示弱,淡淡回道。“我知道最近發生了太多事,你心中不安,可是,我也的確無法給你更多答案。”那剛剛醒來時還一臉嬌憨的女孩子,此刻卻遠遠站在牆角,用一種落單小獸般的眼神看著她,疑惑,防備,不甘,恐懼,還有一絲她看不分明的情緒,隱隱約約,觸動心腸。面對她的質疑,她無法說出更多,也只能這樣安靜地望著她,不露情緒。
唐小軟垂眸沉思了片刻。“你真的只是保鏢?那你這麼拼命地保護我?”
“老夫人付給我很大一筆錢,而我的任務,是保你一年平安,無論你在哪裡,無論你做什麼。至於你家人的下落,我真不知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就這樣。”明明不解釋也不會怎樣,可這一刻,她竟直覺地希望這女孩安心,許是她的眼神令她想起許多年前的自己,也或許,她只是單純地認為那小獸般的眼神,與那本天真快樂的女孩,太不合襯。
唐小軟一下子軟了下來,頹然地靠在了牆壁上,後腦咚得一聲撞了上去。“對不起,沐姐姐,我不該懷疑你。”是啊,如果沐槿衣真的有異心,拿到夜郎墓地圖後就可以甩下她走人了吧?退一萬步說,即便她的血液特殊,她也不必要這麼賠了性命地保護自己,直接殺了自己取血不是更快速有效嗎?看她動刀的手段就知道是行家,犯不著到她這兒就於心不忍。她仰頭望著頭頂天花板,那上頭有著多片歲月留下的斑駁痕跡,細微的小裂紋。慢慢滑坐到地板上,她仰著臉,看似漫不經心地數著裂紋,忽然幽幽道:“原來你真的只是保鏢,原來你保護我只是為了錢,原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沐槿衣沉默不語,靜靜在餐桌旁坐下了,望著面前熱騰騰的三菜一湯。唐小軟見她不搭理自己,更是悲從心來,忍不住就哭出了聲。
“我是為什麼保護你,重要嗎?”沐